一陣陣的劇痛襲來,衛瑜張著嘴努力地呼吸著,胸口起伏不定,好似有隻手緊緊地鎖住了她的咽喉,讓人呼吸不得。
“啊…救…咳咳,咳咳咳…”衛瑜顰著眉頭,突然身子一側,扶在床邊劇烈地咳嗽起來。
“夫人!夫人…您醒醒…醒醒啊…”守在床邊的婢女一邊為衛瑜擦著額頭的薄汗,一邊眼淚掉個不停。
床上的女子面色蒼白,就連形狀嬌媚的嘴唇也毫無血色,身子纖細,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垂在那裡,哪裡還有盛京明珠的半點風姿?
衛瑜喘著粗氣慢慢睜開眼睛,她記得她是在浴室洗澡,腳下踩滑了磕到了頭,本不嚴重,她還有意識地想要站起來,卻不知為何突然鼻腔像是大量進了水一般,喘不過氣來。
腦海漸漸渾濁,又漸漸地猶如水湧入鼻腔般灌入了許多紛雜的記憶。
“夫人?夫人您醒了…!”床邊的婢女看見衛瑜睜開的雙眼,激動的叫到。
“夫人您感到哪裡不舒服?可要喝水?”婢女想要扶起衛瑜,卻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衛瑜只是睜著眼睛,但卻毫無焦距,原本劇烈起伏的胸口竟然慢慢的緩了下來,氣息看起來越來越弱了,像是很快就要停止呼吸了一般。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您別嚇銀杏啊!太醫!太醫呢…快來給主子看看!”
聽到銀杏的叫喚,又有兩個婢女推門進來,看到衛瑜的情況後都捂著嘴紅了眼眶,其中年紀較大的急忙退出去,不多時引著一個身穿官服的白髮老者返回,後面還跟著一眾衣著顯貴的婦人們,其中被簇擁在中間的是一位生了銀髮的老婦人,攙扶著她的是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美貌少婦。
當看到衛瑜的情況後,那美貌少婦渾身一顫,竟再顧不得那老婦人,一下撲倒在床邊,毫無形象地哭道:“阿瑜!我的阿瑜啊…”
那老婦人也顫抖著手急聲道:“林太醫!你快看看阿瑜…務必給哀家治好她!”
“太后、公主放心,微臣必當盡全力。”這老婦人正是當今太后,那美貌少婦是太后的女兒朝容長公主。白髮老太醫擦了擦耳邊的汗,專心地開始為衛瑜請脈,不時翻動下她的眼睛。
衛瑜就這樣睜著眼睛,有一口沒一口的喘著氣,身子時不時還痙攣抽搐一下。
在眾人的壓抑地哭聲中,那原本毫無焦點的眼睛漸漸地有了光澤,幾乎感受不到的呼吸也突然加重。
“咳…咳咳……”
衛瑜咳嗽了一陣後,眼睛慢慢地閉上,未等眾人驚慌,再次睜開後卻已浸滿了淚水。
明白了,她都明白了……
衛瑜看著圍在床邊的眾人,眼神將每人逐個掃過,最後停留在那老婦人和美貌少婦身上,張了張乾裂的嘴唇,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聲,眼淚嘩嘩地竟自淌了下來。
腦子像是被千軍萬馬碾壓過,只留下滿心的委屈與自嘲……
“阿瑜!……”朝容長公主坐到床邊,輕輕將衛瑜扶起來,從銀杏手中接過茶杯小心地潤了她的唇看著她流不盡的眼淚,自己也溼了眼眶,跟著哭了起來,“你這個不省心的傻丫頭,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為娘怎麼辦…怎麼辦…”
衛瑜見狀,眼淚流的更狠了,輕輕將頭埋進母親的懷裡,一邊吸著好聞的氣息,一邊微弱地開口喚道:“娘…娘…娘……”一聲聲地聲音不大,卻句句擊中眾人的心扉,朝容長公主反應尤其強烈,一把摟住衛瑜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稟長公主,明曜郡主既已緩過這口氣,就已度過了難關,此刻切忌太過激動,微臣這就開服藥給郡主服下,還需好好靜養才是。”林太醫提醒到。
“是啊阿嬈,還是聽太醫的,讓小瑜兒服了藥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她身體養過來再說。”
衛瑜聽著這滿含關愛的慈祥聲音,從母親懷中抬頭望去,眼神中滿是愧疚與自責。
“外祖母…”
在她的記憶中,外祖母雖貴為太后,卻從未在衛瑜面前擺過身份,衛瑜不論做什麼都能從太后那裡得到全力支援,祖孫之間的感情不可等閒而語。
“哎!外祖母在呢,小瑜兒你好好吃藥,然後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萬事都有外祖母給你做主!”太后紅著眼說到,身子卻因鬆了口氣而軟了下來,只得倚靠在身邊伺候的婢女身上。
朝容長公主見狀,只得將衛瑜靠入銀杏懷裡,起身去攙扶住老婦人,不放心道:“母后身體可還好?”
衛瑜果不其然聽到了太后又要給她撐腰,心裡滿是感動與溫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