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規劃好了不可改變的命運。我‘相信’命運應該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不知道大師想如何教導我?”
帛大師笑了笑,搖頭道:“我沒法教導你,沒有人可以教別人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東西。但是你說得有一點我完全贊同,那就是‘相信’。每個人都要相信一點什麼。相信命運,相信佛祖,或者相信自己。這些雖然形勢各異,但是骨子裡都一樣,就是‘相信’。”
他看著容樓,臉上慢慢浮現出了悲傷的神情,而後皺眉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所以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可以預知它們會發生,而只是我‘相信’它們會發生。”
他悲傷的情緒是如此的強烈而富有感染力,以至於容樓、謝玄乃至謝安都產生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聯想到帛大師已經展現出來的“預知”能力,容樓猛然間覺得心頭惴惴的,對於命運是否是掌握在自己手裡一事也變得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謝玄按奈不住上前一步,焦慮道:“大師,你為什麼嘆氣?難道這無量寶焰指的傷當真治不好?”
“小玄,少安毋躁!”謝安見謝玄這麼沉不住氣,心裡頗有些不滿。
他哪裡知道謝玄控制力雖強卻也有弱點,一旦碰上這一點便會失了控制。
容樓就是他的弱點。
帛大師搖了搖頭,徐徐道:“控制和失去控制,失去控制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種控制。這聽起來像是在繞口令,但是卻是無數身兼大智大慧之人殫精竭智苦苦追尋的正果。”稍後又道:“謝將軍不必著急,我並非為你的這位朋友而嘆,而是為很多年前我的一位小朋友。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小朋友’也該變成‘老朋友’了。”
這時,謝安笑了笑,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以來從未聽你提起過。”
帛大師道:“我這位朋友極不尋常,那時年紀輕輕便志向驚人得很。”
謝安問道:“我很好奇,以大師你的閱歷什麼樣的志向能令你冠以‘驚人’二字?”
帛大師笑了笑,道:“他的志向便是‘成佛’。”
“成佛?!”三人都不免吃了一驚。
帛大師繼續道:“那時他不過二十出頭,但對佛理所知之廣博、精深絕不遜色於我。我們從早到晚講經論佛,十分投契,幾乎要結成忘年之交。後來談到佛家預言新佛即將出世時,他居然告訴我他的志向便是要普渡修行,成為傳說中的那個‘新佛’。我雖早知他自視極高,但還是被他的志向嚇了一跳。”
容樓搖頭道:“且不論有沒有佛這回事,一個人居然想成佛,這豈非痴人說夢?”
帛大師看著容樓,笑道:“看來你不但不信命,也不信佛。”
容樓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聲道:“我信我自己。”
“他是痴人不錯,卻並非說夢。以我對他的瞭解,決定了的事他就一定會去做。”帛大師搖了搖頭,又道:“其實想成佛並不稀奇,關鍵問題卻不在想不想成佛上。”
“那在什麼上?”容樓不解問道。
帛大師面向容樓,手一抬,指向自己頭頂上方的大梁上掛著的一副字,道:“你知道那上面寫的是什麼嗎?”
容樓抬頭看去,那上面寫了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他根本不認識,只得茫然地搖了搖頭。
帛大師道:“那是梵文,意思是‘明鏡’。”
容樓默默唸了一遍,道:“明鏡,什麼意思?”
帛大師道:“鏡子能做什麼?不過照見自己而已。明鏡的意思,差不多就是‘看清楚自己’。”
容樓木然點了點頭,忽然若有所悟,道:“大師,你的意思是你那位朋友想成佛,卻是少了一份自知之明嗎?”
帛大師點頭嘆道:“既然你相信命運是把握在自己的手裡,當知他能否成佛同樣也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裡,恐怕老僧也不能說他就一定不行。但是老僧相信,他是少了一份自知之明的。他如不能迷途知返,不但難成正果,連自身原本的修行也會大大的折損。善哉,善哉。”
帛大師雖是僧人但是平時說話做事並不拘泥於僧侶的規矩禮儀,這是他今日第一次打起佛號,到也不顯得突兀。
帛大師繼續道:“且不說那‘新佛即將出世’之預言是否可信,佛中的‘即將’一詞實在太縹緲,說是近在眼前也可,說是億萬年之後也不為過。所以,我那位朋友立志‘成佛’實在令我又是驚訝又是欽佩。
當時,我告戒他只因他太想成佛,便最終不能成佛。成佛最重要是無慾,而此時,成佛卻變成了他最強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