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的第一眼,也並沒有大驚小怪,很冷靜的問了一聲:“是你救了我?”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沒什麼辦法大驚小怪,他的四肢都被綁在床上,熟牛皮的帶子,就算是羅金,也得費上相當大的氣力和時間,才能弄斷這牛皮,冷宇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羅金點了點頭,也並沒有對冷宇的冷靜感覺到任何的吃驚。在羅金看來,一個擅殺人者,就一定要有被人殺的覺悟,而無論對手的手段是卑劣還是正大光明。因此,像是冷宇這樣的兇徒,在生死麵前具備這樣的冷靜和膽略,那幾乎是必然的事情。就連周大柱被羅金當面打了那麼一拳,倒地之後的反應不也是掙扎著衝羅金開槍麼? “放我下來,我帶你去找孫志。”冷宇說出了他的第二句話,似乎完全瞭解羅金的想法。 羅金聽到這話,反倒笑了,和他預料的一樣,冷宇一定知道自己沒機會再活下去,但是他臨死之前,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把那個試圖殺他的人幹掉。 “不著急。”羅金擺了擺手,“我們先聊聊。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說著話,羅金走過去幫冷宇解開了手上的牛皮帶,然後掏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扔給了他。 冷宇也挺有意思,並不著急鬆開腳上的牛皮帶,而是先點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慢慢的解開腳上的綁縛,嘴裡叼著煙,說道:“首先你不是警察,不然你不會把我安置在這裡,警察總是有他們的紀律的。其次你不是為了黑吃黑,你這身行頭少說幾萬塊,四千萬對你的吸引力不夠大。第三,你跟我沒仇,跟周大柱也就沒仇,自然是跟孫志有過節,或者是跟孫志背後的人有過節。不管哪樣,你的目的無非都是找到孫志,拿回那筆錢,並且有很大的可能你會把錢和人都交給警方。我只有一個要求,找到孫志並且抓住他或者幹掉他之後,你給我個痛快,老子不想再回到監獄裡了,牢飯真他媽難吃!” 羅金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冷宇如果不是手裡攥著太多無辜性命的血債,羅金還真有點兒想要留下他。但是沒可能,羅金雖然不是什麼有正義感的人,但是也看得出來,越獄本可以不殺人,搶劫押款車其實也可以,但是他們都把人殺了,這種人是留不得的。 “你怎麼知道孫志還或者,而周大柱死了?”從冷宇的話裡,明顯可以聽出他早已把周大柱當成了一個死人。 “那個白痴……”冷宇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將半截菸捲扔到地上。“你能把我弄出來,像是周大柱那種貨色,又怎麼可能不死?孫志絕不會跟你拼命,周大柱就一定是炮灰。” 羅金點點頭,看起來,冷宇對那兩人的判斷很正確。 “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冷宇啐了一口,又點上一支菸:“周大柱沒那個膽子,他也沒想過要殺了我。這都是孫志搞出來的鬼。你怎麼對這些這麼感興趣?” 羅金笑笑:“因為我知道,你們倆都必須死,即便沒有我,即便警方找不到你們,你們也會死。” 冷宇聽罷,嘆了口氣,悶頭抽菸,將整支菸抽完之後,才又開口說道:“媽|的,你一個外人都比老子看得清楚,老子也就是豬油蒙了心。就是因為老子看出來,孫志後頭的那個人根本就沒想讓我和周大柱逃出去,所以孫志才動了殺我的念頭。” 羅金不再搭茬,他知道冷宇已經準備好說出一切了。 冷宇和周大柱是因為同一起案子進的監獄,前段時間,就是那個孫志到監獄去探視他們,可是他們和孫志素不相識,孫志說是一個朋友介紹的,卻又沒說是哪個朋友。周大柱輕易的相信了他,而冷宇迫於自己將很快就會被判決死刑,即便心裡有很大的懷疑,也終究還是選擇相信了孫志,不得已而為之,反正都是死,拼了唄!他甚至都沒有告訴周大柱自己的懷疑。 越獄的路線和時間,都是孫志定的,但是也都是透過那晚那個死去的獄警傳達給他們的,換句話說,那個死去的獄警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獄警收了錢,還有上頭某個人的命令,這顯然就是破軍在白道上的關係了。原本的計劃是他被兩人打暈,受點兒傷,然後兩人越獄逃走。可是孫志卻在跟冷宇和周大柱單獨接頭的時候,告訴他們,這個獄警不能留。破軍無所謂此人的生死,但是那個獄警的上司卻容不得他繼續活著,只要他還活著一天,那個人就一日不能心安。 有了這些環節,越獄已經成為很簡單的事情了。而兩人的逃跑路線,以及交通工具,孫志都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 連夜來到了這座城市,他們就被守在公路收費站外的孫志帶到了這兒,這不得不說警方實在是辦事不利,這樣的兩個人,竟然能從高速公路上堂而皇之的逃竄數百公里的路程。 然後就是關於這次押款車的搶劫,孫志答應他們的是,幫助他們逃離這座城市,從此天高任鳥飛,代價是兩千萬。也就是說,除掉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