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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章 遼東饑民,怨軍的前身

阿兀裡見契丹那漢子揮拳打來,他驚叫一聲,抱頭便躲。其他或在談生意,或正以物易物的一些牧民見了也趁機鼓譟,使得集市中立刻吵雜紛亂了起來。

眼見那契丹大漢的拳頭就要砸在阿兀裡身上,卻有個漢子忽然從旁閃出身來,將其攔腰抱住,並說道:“移剌成兄弟,你若真動手打了那廝,豈不是要吃官司?”

那契丹漢子回頭瞪目道:“藥師兄,你放開我!好歹我們族人也是橫帳出身,哪裡能容得那廝這般羞辱?”

蕭唐聽那契丹漢子說道“藥師”二字,他神情倏然一變。聽那契丹漢子的言語,似乎也是個部族的頭人,雖然蕭唐不太清楚知這個喚作移剌成的契丹漢子甚麼來歷,可見他生得粗獷威武,身材健壯,看來也是個人物。

這時那漢子又勸道:“你的族人還指著你過活,如果你在此被官軍拿了,又叫他們如何熬下去?”

移剌成聽然驀地一怔,高舉的拳頭凝固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大膽!哪裡來的賊廝鳥,竟敢在遼陽府生事?來人!把鬧事之徒都抓起來,一個也別放過!”

就在這時,在集市附近守備的官軍在個將官的帶領下駕著一行快馬疾馳而來,為首的那個將官鬥戴貂皮氈帽,身穿一襲窄袖軟甲,他持長刀在手,胯下戰馬四蹄翻飛,更顯得煞氣騰騰。

看來這集市平常也不太平,但凡有點騷動立即便會有官軍前來鎮壓。阿兀裡見了那軍官,立即大喊道:“高守備!那破落戶公然行兇,恁可要為我做主!”

那將官兜住馬韁,他持刀駕馬,繞著移剌成與那個叫藥師的漢子轉了一圈兒,忽然又舉起馬刀,指著他們兩個說道:“移剌成、郭藥師,又是你們兩個!這是甚麼地方,哪能容得你們這些牧民、流民撒野!?”

郭藥師放開了移剌成,他向那將官一拱手,賠笑說道:“高守備,移剌成兄弟因他族人活得困苦,一時情急下才與阿兀裡大哥說僵了嘴,也不是甚麼大事,恁且寬恕則個。”

“說得輕巧!你們這些刁民壞官府規矩,被我撞見了便討饒央求,若我瞧不見時,個個都是劫掠生事的賊!”那姓高的將官把眼一瞪,隨即向手下士卒下令道:“來人啊!把這兩個帶頭鬧事的給我拿下了,還有這些羊,和這廝們牽進城的騾馬統統沒收!”

移剌成一聽大急,前些時日他的部族與生女真發生衝突,塞外遊牧民兩個部族間爭奪資源時,本來就比得是誰的拳頭更大更硬,所以移剌成也只能服了這個軟。可是這遼國東京遼陽府再往東、往北,多是地廣人稀的三不管地界。移剌成的部族又遭幾撥異族牧民趁火打劫,如今剩下的二三百人多是老弱婦孺,若是僅剩的這些騾馬羊羔被沒收充公,他部族子民恐怕都只有死路一條。

那郭藥師本是京東道鐵州(今吉林敦化西南)的漢人,這些年來遼國在天祚帝的統治下各地官府日益腐敗,白山黑水中的生女真諸部也逐漸強盛起來,雖然如今生女真還未起兵反遼,可在與漢民、奚人、契丹等諸族的小規模衝突中也屢屢佔得上風。許多在東京道北部鄉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漢民不得已下背井離鄉,流落到遼陽府討活路。

郭藥師也是眾多流離失所的漢人流民其中一個,不過他素有威嚴,許多漢家兒郎也視他為領頭人物。郭藥師與移剌成這兩個一個漢人流民頭領,一個契丹部族頭人時常出入遼陽府,同病相憐、感同身受下時常來往,倒也有了些交情。

眼見那守備將官麾下的渤海兵要動手拿人,還要搶奪自己部族僅存的物資,移剌成激憤之下正要與官軍廝拼。可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喊道:“不過是一時口角之爭,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高姓守備將官轉頭望去,就見有個身披貂皮大襖,宋人打扮的青年男子駕馬而來,隨行在他身後的有宋人,也有數隊遼軍輕騎將士。

本來蕭唐身為宋國來使,也不方便插手遼國遼陽府內一個契丹部族頭人的紛爭,可是他不認得那個移剌成,卻深知那郭藥師是何許人也。

遼朝東京遼陽府內有渤海將官起兵造反,自稱大渤海國皇帝佔領了遼東50餘州。天祚帝授意征討主帥募遼東饑民為兵,因為女真人當時已建立金國並支援反叛遼國渤海人舉事,那支軍隊便以報怨於女真為名,號曰怨軍,而郭藥師就是其中的一位首領。

之後郭藥師又平息怨軍內部叛亂,並先後效力於遼、宋、金三朝,說這郭藥師性善多變、反覆無常一點也不差,可是他以一介籍籍無名的平民百姓投軍入伍,歷經數次爭戰廝殺,對遼、宋、金三個朝代的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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