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好了,仔細端詳,看看各部位甚至細微之處幾乎沒有走樣,覺得還真不錯。心想如果用這東西去還李強,大概李強不會追究他弄壞了通訊器的責任。
端詳了一會兒,他失去了興趣,看看還有一塊玉料,又給連雨刻了一個手鐲,還照蝦子的樣子刻上了浮雕。
刻完之後,他忽然想起這幾天要不斷為一瓶水離開連雨,很是不值,應當就近弄個水容器。想起那塊割斷的石樑,便來到石樑處。
他把斷下的石頭掏空,做成水缸樣,拖到一個滴水的鐘|乳石下接水。在這個位置,如果水缸裡有水,他不用跑腿就能用軟晶打來。
他乾的時候發現石頭裡也有翠綠玉料,只是旋轉切割的時候都弄成石渣了,沒有留下大塊。
連雨已經醒來,大概有燈亮著,而且能看到蕭重忙碌,她沒有叫他。
蕭重幹完,回到連雨身邊道:“姐姐,我給你做了一對手鐲,你看好不好?”把手鐲拿到連雨面前讓她看,又把手鐲套在她的手腕上。
那手鐲有一寸寬、一指厚,邊緣刻線規則,中間浮雕活靈,晶瑩潤澤得像要滴水。連雨看著,高興地睜大了眼睛。“真漂亮!”她虛弱地說。
蕭重這才注意到這玉的美麗。他不太懂玉,卻知道玉挺值錢,這玉碧綠晶瑩,溫潤可人,應當價值不菲。看到連雨露出開心的笑容,他也充滿了快樂。這暫時沖淡了對前途的擔憂。
手鐲太重,蕭重怕她受不了,要給她摘下來,可連雨不肯。
見連雨精神尚可,蕭重簡單說了自己的情況。連雨也斷斷續續說了遇險的經過,讓蕭重明白了她落難的原因。
原來,連雨落難是為了救司機。那天早上,她和司機出發後,一路上不時找沙丘登上瞭望。當從出事的沙丘向下走時,司機踏了一塊被風捲去砂子裸露在外的石頭,不料竟連石頭帶人陷了下去。連雨忙去拉他,在將要把他拉出來時,卻忽然再次發生了塌陷,兩人都掉了下去。
連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落下去的,只記得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就昏迷過去。當她從昏迷中醒來,是在沙堆邊的石地上。她什麼也看不見,也沒有聲音,就像在墳墓裡,她嚇壞了。她叫喊司機的名字沒有人應,可幾次叫喊都引來沙子滑落,差一點將她掩埋,她知道自己落難了。她一直哭了很久。
後來,求生的慾望迫使她摸索著向前走,不料跌進石坑,又摔斷了腿。那一刻她絕望了。她知道,她落入了死亡陷阱。在沙漠下的地|穴裡是不可能有人來救她的。可想起蕭重的異能,她又有了希望。她覺得這世上只有蕭重能夠救她,她相信上天既然讓她認識了蕭重,就一定會派蕭重來救她。正是這一信念和石坑裡的水讓她堅持下來。
連雨邊說邊哭,到最後又變成劫後餘生的激動。
蕭重感應到她的心。她覺得她的苦難已經過去,只要蕭重在,她就有了希望。
而蕭重卻在心裡嘆息。如此絕境獲救的希望是微乎其微,雖然暫時救活了連雨,但等待他們的也許還是死亡……為了救出連雨,他什麼都能付出,他要奮鬥到最後一刻!
手燈熄了,眼前一片漆黑,蕭重伸手摸到手燈搖亮,把口中嚼爛了的壓縮食品喂進連雨嘴裡。
這應當是連雨醒來之後的第八十四次搖亮。按照每次一小時計算,應該是三天半了。從第六十次起,連雨已經能坐起,靠著石壁和他說話,從那時起,她就拒絕插管,要求自己口食。
蕭重知道,連雨是怕他傷身體,不想讓他再借機輸血,當然,她也害怕插管的痛苦。可是,她卻沒有力氣嚼碎堅硬的壓縮食品,還要由蕭重代勞,要嚼爛了反哺給她吃。這使蕭重產生了一種變成喂雛的雄鳥的感覺,也令連雨感到難為情。但蕭重知道,在羞怯的背後,她心裡是甜蜜的。
蕭重的嘴唇貼上連雨的嘴,像是在接吻,可他嘴裡卻探出一根短管,插入連雨口中,如擠牙膏一般把食物送進連雨口腔深處。
蕭重第一次反哺她的時候就用了輸送管,他怕連雨噁心,而沒有直接對口吐哺。可後來發現連雨沒有嫌惡,又虛弱得沒有力量吸吮,就一直採用這種餵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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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連雨雖然經過幾次哺餵,可還是去不掉羞怯,總是閉著眼睛緩緩嚥下。
連雨的羞澀令蕭重想起小妹。如果喂的是小妹,她一定不要輸送管,可能她的小舌頭早就伸進他口中搜尋食物了。
喂完連雨,蕭重鬆了口氣,剝了一個蝦子丟進嘴裡,嚼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