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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上面寫著,受僱傭者有權拒絕他(她)認為危害母國利益或者違背倫理道德的任務。他說:“我會拒絕。”

“拒絕?可愛的中國硬漢。”庫尼大笑,隨即又被煙嗆得咳了起來,“在執行任務之前長官們都是一個腔調,‘走吧,小夥子們,我們去郊遊,順便打幾隻野兔下酒。’但是到了戰場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當年我在以色列的時候,那些穿著黑袍子,用白布把臉遮起來的女人個個都像修女一樣,她們把成捆的電雷管和炸彈藏在衣服裡靠近我們的營區,我們死了很多人。”

陶野當然知道“黑寡婦”,她們的炸彈和美國世貿大樓的被撞一樣,早就家喻戶曉。

“記得有一個僱傭兵親眼看到了同伴被炸得只剩下了幾個手指,後來他精神錯亂,看見穿黑衣服、戴面紗的女人就開槍……”

庫尼嘆了口氣補充說:“當時他比你的年齡還小。”

這時歐陽鐸轉過身對庫尼說:“中國士兵都是好樣的,陶野更不是孬種!”

陶野也聽出了弦外之音,不過沒吭聲。雖然他們在軍事素質方面和威廉教官沒法比,像是新兵蛋子,但心理素質都已經非常成熟,他明白庫尼在開導他,作為拿錢辦事的僱傭兵,不能感情用事,就算對自己的組員也不行。

“別誤會。”庫尼笑著說,“我很感謝今天給我的幫助,不過你太善良了。還有你每天夜裡都大喊大叫,我覺得可能是以前的軍營生活在你的心裡留下了什麼陰影。說實話,我覺得你不適合做僱傭兵。”

庫尼說完,陶野沒有反應,歐陽鐸卻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枕頭朝庫尼丟了過去:“你他媽什麼意思?他不配做僱傭軍,你配嗎?你是怕他拉全組的後腿,我看拉後腿的人是你,爬上懸崖你用了幾個小時?一整天!”

“嗨,小花!”庫尼撿起枕頭還給歐陽鐸,“你誤會了,我是希望倔驢能夠選擇自己勝任的職業,他可以做最好的軍人,但未必是最好的傭兵。”

“放你媽的羅圈屁!”歐陽鐸又一次把枕頭丟了過去,用漢語罵了一句。

庫尼沒聽懂,聳著肩膀問陶野:“他說什麼?”

“他說晚安。”陶野差點沒笑出來。在老虎團時,大隊長經常把那句話掛在嘴邊,他們也就學會了。

這時住在隔壁的威廉教官把鐵皮牆壁敲得山響:“睡覺,你們這群母雞!”

躺在床上陶野還是睡不著,庫尼的話像一根根釘子扎進了他的心裡。他是從普通士兵逐漸成為一名特種兵的,長期的軍營生活不僅造就了他過硬的軍事素質,同時也讓他習慣了軍人的思維模式。庫尼的那番話猛然聽起來像是對待後進者的排斥,但是他的語氣非常誠懇,從接觸的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整天嘻皮笑臉的哥薩克人有一顆善良的心,他是在用朋友的方式提醒自己。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野槍》12(2)

歐陽鐸的反應出乎陶野的意料,他沒料到歐陽鐸會對庫尼大發雷霆。他和歐陽鐸同時走進新兵連,同時被選進傘兵特種部隊,最後一起穿上了老虎團的特種兵作戰服。他很瞭解他,他臉上永遠掛著微笑,隨時展現給見到的每個人,從來沒有與任何人發生過沖突。

“為了我?”陶野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曾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不過那是在新兵連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給歐陽鐸講自己的身世,講爬雪山過草地、雄赳赳跨過鴨綠江的爺爺。歐陽鐸則一遍遍地對他說,他要成為世界上最優秀計程車兵。後來他們下連隊,尤其是同時進入傘兵特種部隊以後情況就變了,每一次他們都分到同一個大隊,但卻是不同的小隊,同為骨幹尖子的兩個人自然成為了競爭對手,搏擊、刺殺、潛伏、射擊,每次連隊大比武幾乎都是他獲得第一名,歐陽鐸第二名。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歐陽鐸成為了狙擊手。他記得最後一次特種大隊的比武中,陶野獲得了三個冠軍,而歐陽鐸只拿到了射擊冠軍。晚上聚餐他拿著酒瓶子朝歐陽鐸走過去的時候,他的臉色很難看,氣都沒換幹掉了整瓶酒。

“起床!”

第二天一早,威廉教官拿把嶄新的錘子,用力敲著鐵皮門:“該訓練了,母雞們!”

“我不喜歡他叫咱們母雞,沒有道理嘛。”庫尼打著哈欠整理著被褥,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沒幾下被褥就像豆腐塊一樣立在了床頭。

“用行動解決一切吧。”菲爾德最先整理完內務,跑出營房,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背在身上,跳下了懸崖。

“快!小母雞!”威廉教官的錘子落在了吉娜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