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喚著我的名,再不說其他。
“宇,你說,我是不是個累贅?是不是真的一無是處?為什麼,為什麼媽媽會不要我了?”我想宇應該也是發現了,媽媽是我的軟肋,只要提到有關母親的一切,我都會失神感傷,每一次都會。
“希,你是最好的一個。”
“……”再沒說什麼,反手將她擁緊在懷裡,將自己的臉和她有些微涼的臉頰貼在一起。宇,謝謝你,在我身邊。
對這世界來說你或許只是一個人。但對於某一個人來說,你是她的世界。(查爾斯。狄更斯'作家')
“宇,如果有一天你家人知道了我們的關係,那該怎麼辦?”不知道哪裡來的感觸,對著身邊的宇輕聲問道。
“……”她愣了許久,喃喃地問了句:“希會怎麼辦?”
“在你離開的日子,努力過好每一天。還有就是,等你回來……”我沒有說完,宇的淚劃過了我的臉頰,讓我也跟著溼了眼眶。一起沉默了良久,我又開口道:“我會這麼說,是因為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想宇離開我。”
“希……”宇的聲音中帶著一份失望和無助,我知道,她聽到我這麼說傷心了。
“對自己沒有的東西,人往往都格外渴盼。親情是我所沒有的,和宇在一起時,分分秒秒都讓我感動珍惜,可我卻不想宇因為我失去了親情。所以,我希望宇離開,宇會走吧?”我知道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有多麼的煞風景,且不合時宜,但我總是擔憂著這一天的到來。
我以為宇能夠理解我的想法,但我想錯了。她聽了我的話之後,顯得很生氣,卻又不說話,只是沉默,這種氣氛讓我感到無措。
想開口對她說些什麼,被猛地她捧著臉吻住了,剛想回應她略帶不安和焦慮的吻時,卻又被舌尖的痛楚給驚醒了。這是宇第二次咬破我的舌,第一次是高考結束後,學校組織去三亞,我強吻宇時,她咬過我。
“宇……”嘴裡泛著鐵鏽血腥的味道,不解的看著宇。
她眼眶很紅,想哭卻又極力的剋制著不落淚,聲音已然沙啞的問道:“希,你真的想讓我走嗎?”
“不想。”我終究是說了實話。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將愛人推出自己的胸膛。即使再會偽裝,理由再充分,能騙得了全世界,也絕騙不了自己的那顆心。戴上的小丑笑臉,將她送走,她一步一回頭的看你,永遠只能看到你的笑容。因為那張小丑面具,遮擋住了那張早已淚眼模糊的面孔。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做對了,實際則是大錯特錯,因為她雖看不到你的表情,但她卻能感受到你的心。
宇終是沒能剋制住眼中的淚水,哭了出來,邊哭邊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覺著你這麼說這麼做,是在為我著想嗎?你覺著這麼做,你會快樂嗎?我會快樂嗎?”
“我們都不會快樂。”
想擁緊她,給彼此點安慰,她卻不要我的擁抱,倔強著坐起身抱膝哭泣著:“希,你是個騙子,大騙子,大騙子……”
“宇,不哭。宇,不哭。”
隨她坐起了身子,想將她擁住,卻又被她用力推開了:“你答應過我,不會獨自走開,留我面對清冷寒夜,你答應過的。騙子,你是個騙子……”她哭得傷心,邊哭邊道著心中委屈。
“宇……”猛地將她抱緊,不顧她的抗拒,只是擁緊在懷:“宇,對不起。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會忍不住跟著哭的。”
“那就不要將我推開!”
“嗯,我錯了,不讓你走。就算你想走,我都不讓你走。宇是我沈希的妻,任何時候都是。”
宇哭夠了,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聽她在耳邊輕聲說了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自私一次……”
“……”
我一直都相信,在這世上有那麼一個地方,一個幻想中的永恆。在那裡,現實中的殘酷離你很遠很遠,夢境中的永遠離你很近很近。
我一直都相信,在城市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總有一個,在擦肩而過時,會讓你回眸眺望百次。直到你閉上雙眼,嚥下最後一口氣,仍舊能一眼就認出她,即便只是背影。
我一直都相信,在追尋永恆的過程中,即使幸福輕得沉重,轉瞬即逝,也足以點亮你暗淡無光的整個將來。
我一直都相信,要到那個地方,尋到那個人,必須比別人多一些勇氣,多一些執著,多一些真摯。
我一直都相信,要到那個地方,尋到那個人,可能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可能是條沒有後路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