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掌中鵝毛羽扇輕輕一揮,一股柔勁把紅紅逼出十餘步外,脫出險境。陰魂姑冷然道:
“別慌,本座素來思怨分明,凡是丹青島的人,決不會傷她半根汗毛,不過,蕭島主自有家教,本座不多言。”說罷,拂袖擺裙,婀娜生姿的歸座。
天文士蕭蒼石臉一紅,轉身雙眼逼露神光怒視著紅紅,開口待要喝責,忽然發覺側邊不遠,有兩對奇銳的目光正凝視著自己,揚眸看時,暗中又是一沉,登進把已到唇邊的話嚥了因去。忖道:
“怎麼是跟倆祖孫來的。原來他踏遍中原尋不著紅紅影蹤,正自既苦惱又灰之際,忽想任她在江湖上熬練一番,磨磨驕態任性亦無不可,於是渡海歸家,突得僕人報告,發覺紅紅和人侵犯幽冥島,因舟行如箭,看不清和甚麼人,他得此訊息,心中大驚,兼程架舟趕來,孰知與紅紅同來之人竟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北神龍天翔。
他這時可須面面兼顧,若不立即帶回紅紅,陰魂姑必翻臉成仇,但假若如此,帶走紅紅,勢必得罪龍天翔。
兩方均是當世武功頂尖的能手,一個陰險狠毒,勢力宏大,一是性如烈火,名聞寰宇,誰也輕惹不得,燒他是智謀百出,神算無雙之人,亦不由大感困惑。
勿聞龍天翔朗聲喝道:
“紅紅你獨個兒浪跡江湖已久,趕快陪著你父親回去!”
蕭蒼石心中羞愧難當,只然望了龍天翔一眼,只見他那份威嚴之態,永遠是那麼震懾人心,又見愛女粉臉失色,美眸中流露出乞憐之色,老是推著龍野,要他出聲求情,由此就可看出她們之間情誼已非泛泛,心頭更猶豫不絕。
但權衝輕重,擺在眼前的,卻是留她在此離開要兇險得多,面色一整,向龍天翔謙遜幾句,隨又朝陰魂姑略作告罪,最後將目光留在紅紅身上,喝道:“走。”
別看簡簡單單一句,紅紅聽來卻無異是五雷擊頂,腦中頓覺族地轉,雷聲大震,差點暈過去,忽覺一條巨影走近身來,定目一看,登時忍不住眼眶發紅,兩眼滿含亮晶晶的淚水,低聲喊道:
“野哥……”
龍野輕輕道:
“你看周圍的人都在看你,還不趕緊拭乾眼淚。”
紅紅聞言一看,全場不下數各人,齊皆用奇異的眼光盯著她,她雖則並非世俗少女,但究竟還是黃花閨女,臉皮子嫩,登時粉臉緋紅,渾身不是味道。
龍野突然情意綿綿的以傳音密的功夫安慰道:
“這是第二次的別離,相信有第三次的相聚。”
聲音極細,陳近人眾,縱使聚神凝聽,亦無法聽辨,但在紅紅耳中,其聲如敲金振玉般,朗朗悅耳,更含蘊著一種深情的感覺。
這種離別之言,令人生出一種歡慰,紅紅破涕一笑,充分相信龍野的話,一端足,身輕如燕,掠過眾教徒頭上,消失與門外。
霎時喧聲四響,被她跨飛而過的教徒,大聲怪叫:“不祥,倒黴。”龍野不禁蕪爾,天文士不敢怠慢,繞地人群追去。
忽聽陰魂姑冷嘿聲,四周立即又歸復平靜,但聞她冷然道:
“陸步深接令,務必將侵犯徒眾懲戒一番再留下首級。”
白衫老者面現難色,痛苦地回望在龍天翔兩人一眼,陰魂始突又聲色俱厲地喝道:
“違令者,按規論罪。”
龍野勃然色變,猛一跨步上前,震得屋琮搖撼,地上青磚應足而裂,射眉喝道:
“憑你這處編狹心胸,焉有資格當一教之主……”話尚未完,白衍老者已縱身躍起,疾如飄風,擋住龍野洶猛身形,喝道:
“何方狂奴,如此大膽胡為,看招。”右掌全力一推,一股潛力直逼過去。
龍野驀然一股排山倒海氣流迎胸逼到,漸感壓力沉重,心中一驚,忙使出真氣運布四肢,長嘯一聲,身形極快的橫裡飄開,那股挾有雷霆萬鈞之勢的勁風,反把近旁教徒掃離原位。
大庭霎時一片步聲雜亂,教徒紛紛儘量退出。
白衫老者一把落空,旋身覆上,雙掌貫足內力,交錯攻出,動作疾迅無比,勁風呼嘯,威勢如巨浪排空一般,猛撞過去。
龍天翔耳聞急嘯盈空中,隱隱挾著風雷之聲,面色登時一沉,敢情又是他馳名天下的“雷霆掌”法,掌勁之大,並不遜其本人。
龍野真是又驚又駭,身形一轉,輕飄飄地閃開數尺,人家三番二次救自己,恩同再造,勢必不能還擊,但當他想到老者奉命摘下自己首級之時,以對方這份精厚功力,自己若靠閃避,不使絕學,極難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