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站,就是休假回臺中陪伴家人。她至少還有父母親疼惜,而他,獨自一個人,向來又喜靜不喜鬧,每逢佳節,心中是否倍感孤單?
“對了,你剛才是不是有話對我說?”他忽然記起。
抿抿唇,吞嚥著喉中無形的硬塊,舒寶琳微笑搖頭。
“沒什麼,唔……不是什麼大事。”再找適當的時機吧,她心裡的話,三言兩語怎說得清楚?
“你多吃一點。”她幫他剝著蝦殼,邊叮嚀:“等會兒吃飽了,要記得喝止咳的糖漿。”
“不用吧,我已經好很多了。”關震倫瞪著她。
“誰說不用?”
“我說的。”
“那又怎樣?”她聲量微揚,又把他給瞪了回去,“還是要喝,我說的。”
“唔……”
年初一下午,舒寶琳與關震倫一起走出他的公寓大廈。
這次的代班,從年初一開始到年初四,連續四天下午,關震倫都得到機場報到,若一切無事,按正常下班時間回到住所,也都已晚上十點過後。
這一天,他開車載著她到機場,雖然嘴上沒說破,但兩人似乎都想延長在一塊的時間。
然後,他在機場的長途巴上站目送她坐上往臺中的車子,她從高高的巴土車窗望下,對著他微笑,那抹笑依然清淺,卻漾出耐人尋味的溫暖情意。
他立在出境大廳外的騎樓,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裡,黑髮被風吹得凌亂又頹廢,而眉宇間因她即將離去而乍然升起的落寞,在見到她那抹淺笑後,竟奇異地被安撫了。
心頭漸暖,他揚起唇,靜靜回望她,直到司機先生踩下油門,將巴士駛離。
回到臺中老家,舒寶琳一進家門,地板拖鞋都還來不及穿上,就被父母親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砸”得哭笑不得。
她當然明白父母對她的“期望”,無非想她敞開胸懷,積極、樂觀地去認識一些男孩子,遇到好物件,可以維持一咪咪淑女的矜持,更要努力釋放出“歡迎來追”的訊息,別總是對那些叔伯嬸姨等等親朋好友介紹來的優質男冷著臉,就算禮貌應對,也拉出一條長長的、無形的距離。
他們一直為她擔憂著,就怕她拋不掉、放不下、忘不了,這些年來,心裡仍然記掛一段感情,不願意割捨。
的確,她的心曾碎成千片、萬片,神魂也曾瘋狂痴癲,如今想來,那彷佛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一個悲夢,久到偶然憶起,都覺得荒謬可笑,覺得不可思議,不懂那個夢中的自己,在求之不可得後,為什麼執著走那樣的路?
她不願再作夢了,更不願縮在小小的保護殼中,讓愛情沉靜不語。
男人已展開雙臂將她擁抱,她可以勇敢地再次說愛。
因為是他,所以她可以。
“我不管,最晚下個月底,找個時間把人給我帶回來家裡。”舒母在得知關震倫這號人物存在後,軟硬兼施,終於對舒寶琳下了最後通碟,“你要再敢推三阻四,一下子說班表太緊,擠不出時間,一下子說人家工作太忙,沒辦法配合,我、我我我我就親自殺到臺北去,我和你阿爸上臺北看女婿。”最後兩個字還加重音。
一旁的舒家爸爸點頭如搗蒜,採完全附議政策。
“媽——”舒寶琳明眸瞠得圓滾滾。
女婿?!老天!這……這這手腳未免也太快了吧?她和他還有不少事沒說清楚、講明白,突然來了個“大躍進”,他不被嚇得倒退三百步才怪。
“你媽好好的在這裡,用不著喊得那麼響。”舒母兩手扠在腰上,跟女兒一般模樣的娃娃臉鼓了起來,輕哼著:“沒關係,你不想邀人家來家裡玩,我讓黎晶去幫我邀,一樣找得到這位關先生。”
“媽——”舒寶琳嚷得更響亮。挫敗地想著,要真讓母親聯絡上胡黎晶,問起關震倫的種種,那自己和他這三年來所發生的關係肯定保不住秘密,屆時,恐怕要掀起一場前所未見的“腥風血雨”。
畢竟,她目前只讓父母親以為,她遇上一個待她極好的男人,她和他彼此喜愛、相互關懷,而故意忽略兩人其實早已脫光光,你抱緊我,我夾緊你,一起滾來滾去,滾了整整三年的事實。
到得最後,果然薑是老的辣,舒寶琳全然不敵,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保證近期之內一定把人給帶到。
在結束年休回到北部,開春第一趟飛行是由臺北出發,前往日本東京的國際短程航班,在機上,舒寶琳遇到臨時被民航局要求出差的關震倫。
說正格的,他這個顧問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