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瞭解,且自小至大唯有更深刻地體會。難道,為了她,他想拋棄這些嗎?
“嫁給我,緞兒。”細細凝住她的臉。“嫁給我,以後我不行船了,這輩子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照顧你。”他甚是激動地說著,可,得來的竟是一場殘酷的回應,她……居然搖頭!
“不。”搖著頭,她說。
“緞兒你……你的意思是?”他抓著她的雙臂。
“我不嫁你。”嘴抿著,神情堅決。
“為什麼不嫁我?”好似在她眼裡捕捉到什麼,可又無法確定,但他相信若問,她一定也不會說。好久,迫不得已凜下心,他橫抱起她。“跟我走!”
“濤少爺!你不能這麼做,這樣小姐她……”婦人擋在門口,心慌地勸。而也在這時,房外頭來了人,他們疾敲門——
“嬤嬤,裡頭髮生什麼事?緞兒怎麼了嗎?我怎麼聽到男人的聲音?快開門,嬤嬤!”是她家夫人,一定是聽到剛才房裡杯壺的聲響,所以……
“呃,夫人沒什麼,是老奴剛剛打盹,不小心摔了一隻杯。”婦人回頭扯著那失了理智的男人,幾近無聲地勸:“濤少爺,你快走吧,即使你想帶走小姐也是不可能的,夫人和老爺要是知道你在這裡,一定會讓人打你,快走吧!”
聽不下功,他心意已決。“就算我會被打死,我也要帶緞兒……唔!”猛地,他上臂處突然一陣痛,低頭,他發現那被抱著的人居然咬著他。“緞兒?”她咬得他泛血。
“放下我。”她說,只是他依舊不為所動。“放下我。”見狀,於是她又重複一次,而他這才將她放回床榻。
半伏上床褥,抬起臉,她五官之間乍現一抹笑意,那笑,是鄙夷的。
“我說……不嫁你,就是不嫁你,因為你窮,表哥……他……可以給我很多東西,他可以給我吃好穿好。”
“緞兒?”無法置信的不止江重濤一人,還有他身後的婦人。
“我……不想跟你過苦日子,所以……才會答應爹,嫁給大表哥。這麼說……你明不明白?我原不想說,但是……你逼我。”兩眸瞠大,無淚無嗔。
“我逼你?你認為我逼你?”握拳的手,顫抖著。
“不是嗎?在船上……我原就想說……但是那船帆……”
“你說謊對不對?是不是你爹逼你嫁?”問完,他更回眼對住老婦。“奶孃,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
“這……”被問得冷汗直滲,因為同時有兩人以懇求的目光看著她,那眼神幾乎要將她逼入衚衕。
“嬤嬤,我確實聽到男人的聲音,你快開門讓我進去!”這時,門外人又敲門如擂鼓。
不得已,婦人只得擇一而言:“濤少爺,剛剛我說的你就當作沒聽到吧,你快走,再不走等老爺夫人進門就糟引快,快走!”她推他向另一邊的窗戶,開了窗,要他出去。
回眸看住緞兒,他沉重說:“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所以才這麼說,不過緞兒,請你答應我,你的病我一定會找來藥材醫治。在這之前,請你別作下任何決定,作下那些你不願意且會傷害自己的決定,好嗎?”床上人不語,他再問:“請你答應我,否則我不走。”離開窗邊,語意堅決。
然而聽著那如催命的敲門聲,緞兒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我答應……你,你快走吧。”
“等我,緞兒……”
“快走!”
一個時辰之後,洞裡的水聲依舊不絕,蘇映潮覺得一股寒意襲來。
“好冷,這洞居然比水裡還要冷,是不見天日的關係嗎?難怪這裡要被稱為冥山陰府。”
抬眼望住那頂端的小洞,她自言自語解著無聊。而低頭,她挪了挪那被江重濤壓得麻痺的腿,又繼續手邊的工作。因為找不著繡針之類的工具,是以她以指甲慢慢幫他挑去手上扎著的幽冥花刺。
“真是怪花,花朵果實可以治病,花刺卻能致命。”她挑出一根,彈到遠處,嘴邊哼著。只是當她想彈去第二根刺時……“哦,想毒死我呀?呵,你下下……下下下輩子吧,啐!”那刺竟扎進她的指尖。不過幸好,它的毒液壓根兒不會對她這非人類產生效用。
而當她又要拔去第三根……
“唉,重濤兄,你昏了就昏了,做啥手臂繃這麼緊?”害她拔不出刺來。可一會兒她卻發現……“耶?你是不是會冷呀?”
原來他是冷到發抖,所以才會全身繃緊。
“好吧,既然這麼著,那找個東西先幫你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