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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語。

怪哉!這樣慈眉善目的少女居然會眉頭深鎖?坐回原位,蘇映潮居然不知怎麼形容這短短對話給她的感覺。

究竟仲孫焚雁急著追問的,是什麼?而談初音知道的,又是什麼?還有這船上的人……這船上的人怎麼了嗎?連她也不覺得有何怪處呀!還是……他們指的是她?

“破仔,你認為他們說的是我嗎?”拿起腰間竹簍,她搖一搖,問意見。

“破破!”

“有可能?嘖,如果有可能,那我們就得小心點,尤其是你,你的聲音……”

“破破,破破破!”

“哎呀,我不過是提醒你,你還發牢騷?如果屆時是你的聲音暴露了我們的身份,那我可就……呵呵,您們好,幾位大哥辛苦了。”

眼快,一瞧見前頭走來兩名船伕,她立刻就將竹簍放下,點頭招呼。

“你好。”兩名船伕禮貌性地點頭回禮,可當人一走過,蘇映潮卻聽到他們細碎的嘀咕聲音隨著風飄了回來。

“喂,你覺不覺得這姑娘人有些怪?我偷偷瞧見她好幾次跟竹簍說話耶。”一人說著。

“你偷瞧人家姑娘做啥?跟竹簍說話,哪怪了?你心情不好不也隨便抓個水桶就嘮叨!我覺得怪的是另外兩個人,尤其那個背刀的青年,不笑也就罷了,還一副想殺人的模樣。”打了個哆嗦。

“殺人?我也這麼覺得。他那刀邪門得很,我是連靠都不敢靠過去,每次只要靠近一點點,就頭昏咧!”也哆嗦。“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最怪的還是咱們頭兒,咱們這船從不載客的,但今天卻偏偏連收三人,你說這怪不怪?”

“怪!嗯,是特怪!”附和連連。停頓了下,又說:“不過話說回來,這回到重慶,他又要去辦那事了嗎?連找數回,數回都落空,還找呀?唉,我看他是為了救人不要命嘍……”

盯著兩條背影消失在船尾,蘇映潮雖一字不漏地將話聆進耳朵裡,但最在意的卻是那最後一段話。

他們說,江重濤想救人?這……救什麼人?且,為了救誰,他可以連性命都不要?

唉,這條船上的每個人心底好像都拽著心事和秘密,這實在令她好生好奇。

只是她那好奇……

在過了三個多時辰的日落時分,便已讓胃腹間的翻騰感給折磨光了。

“嘔……”掛在船舷邊,蘇映潮臉兒朝外,她努力地想將腹間的不舒服嘔出來,但每每只以空嘔收場。“難受……”吸了口新鮮空氣,她軟軟地跌坐船牆邊。

“破破,破、破、破、破!”

“哈哈,哈、哈、哈、哈!”學著竹簍乾笑,可待笑聲落,她便即刻抓起竹簍,並恨恨地大搖它個十來下。

“破……”頓成虛弱狀。

“呵,你這傢伙,居然敢笑我,如果我不宰了你,我就不叫……”

“還想吐嗎?”正當她想將竹簍裡那一路恥笑她的東西倒出來之際,一道高大的影兒擋在她和初上的漁燈之間。“我們走過的地方是有名的江水九折,曲流多,船速不快,但逆流浪大,所以不適應船上生活的人多像你這樣,拿去吧。”江重濤將一隻袖珍的瓶遞給她,是驅風油。

“嘔……”

而這時,不遠的船舷處亦傳來一陣難受聲,兩人齊眼看去,只見那仲孫焚雁也趴上了船舷,這一嘔,他可將不久前下肚的肉包給清光了。

一旁,談初音小小的手正想拍上他的背,但卻被格開了。

想也知道他會彆扭,尤其他那倔傲的性子,雖然嘴裡嚷著不放棄人家。這情況有好幾句話能形容,好聽點叫作矜持,中肯點的叫要面子,難聽點叫作……

“我覺得那小子真是難伺候。”

回過頭,對著江重濤說。

“我覺得你也不頂好伺候。”剛勁的臉部線條,因微笑而柔化。

“我?”唉,她雖是難纏,但卻是挑著物件纏,誰教他引她注意呀!吸了一鼻子驅風油味,她頭昏腦脹的情況減輕許多。“對,這會兒到哪裡了?”說起來真丟臉,如她這般善水,幾個時辰下來卻讓區區頭昏給打敗,所以眼見不成景、耳聽不成鳴,所有聽見、看見的她都沒辦法專注,莫怪破仔恥笑她!

“到岳陽了,現在岸邊就是洞庭人江處的陵磯。”

“入江?你是說,現在船尾對大江,船頭向大湖嘍?”站了起來,滿帶水氣的風迎上她的臉,她精神又來。遠方,柿紅的落日已一半沒入江水之中,而更遠處,淡月帶著星子則悄悄上場,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