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弟弟脖頸間的掐痕時,剛剛止住的淚水又落珠般地湧了出來。
“寧兒,這麼晚你跑出來幹什麼?若你有個什麼好歹可讓我如何是好?嗚嗚。。。。。。”
小孩兒聲音壓得極低,細聲道:“姐姐,我知道你們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我才偷偷溜了出來,綴在你們身後。。。。。。我就是想送送你,以後。。。。。。怕是要見面都難了。。。。。。。”
小娘子一聽更是哭得不能自已,雙手捂住面頰,淚水將手中的帕子染得盡溼,猶有淚珠自指縫間淌了出來。
這邊姐弟倆在話別,那邊吳榛名一臉尷尬之色,面對向景行頗有些手粗無措的味道。
見吳榛名還要開口道謝,向景行不耐地揮了揮手,又突然祭起馬鞭在那幾個酒醒了大半的莽漢身上挨個抽了幾鞭子,只疼得幾人哭爹叫娘,滿地打滾。
“趁爺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滾!”
向景行聲音極冷,一字一頓。那幾個莽漢聽了,連大氣也不敢出地屁滾尿流地滾走了。
吳榛名暗籲一口氣,心道:好了好了,看來這人也是個明白人物,這樣打發了這群歹人也好,否則鬧到衙門去自己可是要小命不保!
向景行收回長鞭,無意間回頭,就見那小孩兒一行安慰著哭泣的姐姐,一雙眼睛卻是晶晶亮地瞧著自己,天光雖暗,卻也能感覺到那小孩兒毫無保留的仰慕之意。
“俠士,所謂大恩不言謝,改日若有緣再聚,小可必願為俠士效犬馬之勞!”
聽到吳榛名的話,向景行方才收回目光,瞧著面前這人若有所思:此人倒也有些意思。。。。。。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小孩兒,向景行心中計較一番,便回身解了馬上的包袱扔了過去:“這裡有些碎銀和衣裳,你且收著。。。。。。我若是你,在天亮開城門之前,會一同改了男裝找處地方暫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僱了馬車出城。那些普通物件也就罷了,若是些少見的飾物,短時間內不要出手。”
吳榛名也是個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心中頗為感激。他向來窘迫,生計尚且艱難,自然沒有什麼積蓄。小娘子雖有些體己,到底有限,首飾頭面掛件倒是不少,卻是短時間內不敢出手典當。如今有了這些銀子,總能多支撐一段時日。明日換了衣裳再僱了馬車,就不怕小娘子小腳一雙走不動路途被人半途再捉了回去。
一時想通了這些,吳榛名幾乎不知該如何言謝才好。
向景行上下打量他片刻,卻突然冷道:“都道‘痴心女子負心漢’,這世間痴情女子極多,專一的男子卻少。我今日出手相幫,卻不想幫出一對冤家來。你好自為之。”
又道:“你既然成了這位小娘子的丈夫,自該維護於她,若非如此,又何敢稱大丈夫?”
向景行這番話,卻是曉得有些私奔的男女往往結局不甚美滿。有些男子將與自己私奔的女子作一場豔遇,轉頭就將一心繫於己身的女子拋棄或賣掉,或者在艱難的生計中互相厭棄,後悔當初的天真。
當然,若非瞧在那小娘子是小孩兒的姐姐的份兒上,向景行也沒這份好心要敲打這年青男子的意思。
吳榛名被向景行一番話說得狼狽萬分,他曉得自己早被面前這人看了個透徹,自然諾諾應是不迭。
不過卻也算陰差陽錯,吳榛名當初接近那小娘子並刻意引誘她,本就存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日久倒也生了真情,今夜帶她私奔本就打算以後好好待她,如今被向景行這番話一說更是打定了主意,想起方才那般險境,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幾乎令小娘子與自己一同受辱,心中屈辱難言,一時又被激起萬丈豪情,只願日後發奮,出人頭地。後來果然應了此誓,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成為一段世間佳話,此為後話,暫時按下不提。
卻說吳榛名二人再三再四地對向景行道了謝,這才尋了被扔在遠處的小包裹與小孩兒揮淚告別。眼見著二人的身影再度消失在夜色裡,小孩兒站在當下,無聲無息地淚水流了滿臉。
向景行瞧著小孩兒秀氣的小臉,這才發覺他與那小娘子居然長得頗為相像。只是眉目間少了女人的那股子嫵媚豔色,倒多了些靈氣,一雙大眼睛尤為可愛,即便是哭泣,這般溼漉漉的模樣也可愛得緊。
向景行掏出帕子,給小孩兒擦臉。
小孩兒任由向景行給自己拭淚,一會兒卻突然抓住他的手,將小臉兒埋在男人的大手中哭得渾身顫抖。
向景行也不拒絕,任由他抓著自己哭泣,卻忍不住問道:“既然你這麼傷心,為何還要還要讓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