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門,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名醫們心裡牽掛著他們看病的結果,也沒一人打算先行離開,重新回到原位坐好,小聲交流鄭翼晨的望診術,極盡溢美之詞,幸好當事人不在這裡,要是親耳聽到,尾巴指定都會翹上天,還要假裝不好意思,一手摸著後腦勺,另一手手指不住畫圈,口中回應一句:“我才沒有那麼厲害。”
而郭將軍,則是緊閉雙目,沉浸在往事的追憶中,他的腿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在一間兩百來平方米的房間中,鄭翼晨終於見到了老首長沈止戈。
房間裡陽光充足,窗戶半開,可望到遠處的山丘,一片翠綠,清風拂動窗簾,一切看上去都是生機勃勃,卻驅不散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的沉沉死氣。
鄭翼晨打量著沈止戈,這個軍部的老首長長著一張國字臉,五官端正,一看就是正義感爆滿的人,註定無法成為打入敵人內部的地下工作者,他全身上下,都插滿了導管,有最先進的儀器檢測他的生命體徵,面部覆著一個氧氣罩,眼睛半開半合,其實是不省人事的狀態。
在病床的左右兩側,有四人分別在按摩他的手腳,沈止戈躺在床上時日過長,人體四肢肌肉,只要一段時間不用,就會萎縮,所以才安排了專人給他按摩,饒是如此,鄭翼晨依舊能看出他四肢的肌肉幾乎沒有半點彈性,鬆弛下垂。
幸虧沈止戈身份特殊,有著華夏最好的醫療服務,才能拖到現在,要是換了別人跟他同一個境況,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鄭翼晨看著沈止戈凹陷瘦削的憔悴臉龐,不知怎麼的,竟有些悲從中來。
這個老人,戎馬半生,是華夏建國的眾多英雄之一,堪稱軍人的楷模,此時卻病倒臥榻,更有可能因病而死,身為英雄,這樣的死法,未免太過悲涼了些。
衛道唐走近病床,俯下身子,低聲在沈止戈耳旁說道:“乾爹,我把劉老和我師弟帶來了,你放心,他們很快就能治好你,很快,我保證。”
他說完,站起身子,叫人送來沈止戈的病歷,讓劉文章和鄭翼晨兩人先過目。
病歷本十分翔實的記載了沈止戈的發病始末,從他肢體如何開始不受控制,慢慢萎縮癱瘓,四肢無力,不能自理,再到後來,連說話都受影響,發不出聲音來,近一個星期來,甚至已經發展到了連呼吸都很困難,只能靠氧氣罩供氧,昨天則是徹底的人事不知,越來越嚴重。
在他的病情診斷上,寫著“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症”,病名的右側,還打了一個小小的問號。
所謂“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症”,名詞聽起來很拗口,但是有另一個名稱,更加廣為人知,就是“漸凍症”,顧名思義,得了這個病的人,肢體就像被冰凍過一般,一點點的失去功用,直至死亡,過程完全是不可逆的。
這個病,之所以出名,全因一個偉大的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他正是得了這個病。
鄭翼晨皺了皺眉,沈止戈這個病,來勢洶洶,發展迅速,看上去症狀和“漸凍症”很類似,開始病情的發展卻太快了,兩者比較還是有區別的,想來那個做診斷的醫生也想到這層,所以在病名旁打了個問號,表示自己無法確診。
沈止戈的病,與其說是“漸凍症”,倒不如叫做“速凍症”或“**型漸凍症”更來得貼切。
厚厚的一疊病歷,很快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面寫著沈止戈今日測得的身體檢查資料,劉文章和鄭翼晨看完之後,神情凝重起來,沈止戈的生命體徵還算穩定,可是多個臟器的檢查資料,已經到了瀕臨衰竭的程度,距離死亡,可以說只有一步之遙!
沈止戈的身體狀況,比想象中要嚴重許多啊!
衛道唐見兩人合上了病歷本,問道:“你們已經對病人病情有了個大概瞭解,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劉文章回答道:“單從病歷所瞭解的情況,老首長已經失去了救治的必要。”
衛道唐心下一沉,想不到連劉文章都這樣說,難不成老首長真的已經回天乏術了嗎?
鄭翼晨強笑一聲:“這些畢竟是西醫的資料,可以作為參考,卻不能作為中醫評判的標準,具體如何,我們還要看一下,把一下脈,再做評估。”
劉文章道:“正是,不如我們二人,各自發揮所長,你負責望診,我負責把脈,診斷結束後,再給出治療的方案。”
可以和劉文章同臺較量與交流,鄭翼晨也覺得很興奮,高興的應了一聲是,就快跑幾步,到了沈止戈的面前,細細凝神望著他的臉部,由於他臉部將近三分之一被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