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便迫不及待與他對打切磋,誰知交手不到幾招,雷動就覺得不妥,要求暫停,思考了一分多鐘後,招手讓鄭翼晨繼續。
鄭翼晨鼓足氣勁,想著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試探著來了幾招,正要使出一個精妙絕倫的招數,雷動又大聲喊停,他不得已只好退開。
如是再三,足足重複了二十多次,鄭翼晨設下的伏招暗式,一次次被打斷,從沒有施展的時機,如同隔靴搔癢,讓他十分鬱悶。
至於雷動到底哪裡覺得不對勁,鄭翼晨根本沒有半點思路,盤腿坐在地上,斜眼旁觀雷動。
十多分鐘後,雷動終於眉頭舒展,大聲喝道:“我明白了。”
鄭翼晨沒好氣的道:“你明白什麼?我在一邊倒是覺得很疑惑,趕緊給我解釋清楚。”
雷動道:“我想通了,如果你要模擬與道唐的對戰感覺,就不能和我切磋。”
鄭翼晨表示不解:“為什麼?你們是師徒,彼此間瞭解最深,在我看來,你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才對。”
“無關理解程度的深淺,也無關一招一式的臨摹程度,主要是……性情的不同。你要知道,一樣的招式,由不同性情的人使來,效果大不相同,好比降龍十八掌,在洪七公剛猛之中帶著機變,由郭靖使來,則是敦厚有餘,變化不足……”
鄭翼晨越聽越是糊塗:“性情不同?你兩人都經過戰場的歷練,在軍部都是戰神一般的存在,可以說道唐師兄就是循著你當年的軌跡一步步成為軍部的大人物,你們兩個的個性,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這對師徒,一個疏狂豁達,一個英偉豪邁,都是今之俠者的典範,即便是最為吹毛求疵的人,也很難挑出有什麼不似的地方。
雷動淡淡的道:“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年歲上的不同!”
“這……這有什麼大不了?哦……明白了。”
鄭翼晨先是不以為然,望著雷動的一頭白髮,頓時醒悟他話中意思。
雷動雖是昔日的軍中戰神,到底隱退多年,安心過著小日子,一身殺氣早已消弭散退,如同被關在匣中的寶劍束之高閣,也不打算再有重見鋒芒的一天。
換言之,他現在就是個普通的老頭,招式間不見殺機和戾氣,只有洗淨鉛華之後的返璞歸真。
而衛道唐不同,他身處權力中樞的漩渦之中,正是人生最巔峰的時刻,殺氣磨礪淬鍊到了極致,最是鋒芒畢露!
可以顯見,即便他與鄭翼晨切磋時,不帶有半點殺機,那股浸潤到骨子裡的殺氣,依舊會透過招式的比劃顯露出來。
一個安心歸隱,怡然自得,另一個熱衷權謀,勇猛銳進,性情自然天差地別。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兩人的差別,與其說是性情的迥異,不如說是一身殺氣的有無。
同樣的招式,由一個有殺氣的人身上使出,跟一個沒殺氣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所以,鄭翼晨要想臨摹與衛道唐的切磋的感覺,找雷動來喂招,確實是一個再糟糕不過的決定。
“你明白就好,我到底老了,不復當年之勇,你要找人試招,最好挑那種正值壯年,有武術根基,曾經在軍隊歷練過,不過倉促之間,哪裡能找到這樣的人?看來今天是沒法練下去了……”
鄭翼晨原本愁眉苦臉,誰知聽雷動提出種種苛刻的條件之後,靈機一動,突然拍手笑道:“可以繼續,我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真的?你該不會吹牛皮吧?該不會你打算讓家中那個管家過來吧?倒退十年,他或許行,現在做管家太久,早已變得一團和氣,不妥,不妥。”
鄭翼晨笑道:“當然不是他,他就算有十年前的英勇,也不好對我這個名義上的主人下殺手。”
“還是說……徐家大宅隱藏著什麼我不知道的狠角色?不對,這種藏藏掖掖的行事風格,不像徐大炮做得出的。”
鄭翼晨道:“雷大叔,你就別瞎猜了,我找的這人,細算起來,還算是你的徒孫。”
他說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從未撥打過的號碼。
那是刑偵大隊副隊長劉宮熙的號碼。
這人在警界號稱g市最能打的人,有過多年的軍旅體驗,退伍後成為一個刑警,與大型罪犯博弈對峙,時刻處於生死一線的邊緣,一身殺氣有增無減,而且他在軍中還曾經接受過衛道唐的指導,也算是衛道唐的半個徒弟。
兩人上次在警局因白慕農之事會面,有過短暫的切磋,鄭翼晨對他的實戰實力也有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