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都笑容滿面,跟他打招呼,其中還包括幾個主治醫師頭銜的醫生,可把鄭翼晨嚇了一跳,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熱情,訕笑一聲,舉手回應,心裡想著:“這些醫生護士該不會認錯人了吧?”
卻不知他昨日在辦公室中和聶老吞雲吐霧的傳奇軼事,早已傳遍了骨科的所有科室,聶老平日裡脾氣乖張,讓人捉摸不透,眾人沒少吃苦頭,就連他的兒子,稍有不遂心願的地方,也被他罵得狗血淋頭,面紅耳赤。
鄭翼晨能和這個怪老頭如同至交好友一般,關在一室之內,一起吸菸,這種殊榮自從骨科開科以來,就沒有出現過。
鄭翼晨在骨科的人員心中,地位就像坐火箭一般急速飆升,昨天還聞所未聞,今天已經是聲名遠揚了!
到了關節骨科,辦公室內,不像昨天那麼冷清,每張辦公桌前,都有人在辦公,聶老則站在窗前,一隻被煙燻黃的手,似乎有些蠢蠢欲動,想要伸手掏煙,又強自忍住這股衝動。
他雖然好煙,但也有自己的操守,除非萬不得已,不然就不會讓別人抽二手菸。
等鄭翼晨敲門進來,他扭頭一望,臉上的苦悶之色,登時煙消雲散,嘴巴咧開,露出一口黃牙,大聲說道:“小子,你可算來了,我都快悶死了!”說完旁若無人迎了上去,拖著鄭翼晨前往李麗珊的病房,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辦公室內呆下去。
辦公室裡的人,紛紛抬起頭來,對鄭翼晨行起注目禮。
他們都知道鄭翼晨,就是那個成功使聶老解決心頭負擔,轉愁為喜的功臣,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感激:要不是他,在座的所有醫生,估計還要被迫到其他同事的辦公室中辦公,飽嘗“流離失所”的苦楚,將辦公室讓給聶老做吸菸區。
聶老出門之後,鄭翼晨想起一事,停住腳步,伸手到聶老胸前:“聶老,我昨天請您配的藥散,您配好了沒?”
聶老伸手從白大褂寬大的口袋中,拿出兩包用錫箔包裹的天機散,拋到鄭翼晨手上:“這可是我們經手的第一起只依靠針刺治療,縮短骨折恢復週期的案例。我比你還緊張它的成功,細節上一點不敢馬虎,再說了,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的人,是我的孫侄女,我能不上心嗎?我按照同樣的劑量,多配了一份給你。”
鄭翼晨笑道:“我這不是擔心您貴人事多,一忙起來就忘了我這個小角色的交待,才多嘴問了一句。懷疑您的辦事能力,是我的錯,我掌嘴自罰。”說完伸手連打了幾下嘴巴,啪啪作響。
聶老沒好氣說道:“你就別在我面前作秀了,我活到這把歲數,對這些門面功夫,早已經免疫了,只要你能治好麗珊,我就赦你無罪。”
兩人一路交談,幾句話的功夫,走到了病房外,敲門之後,長驅直入。
李麗珊早已在病房內久候多時,雖然面前放著劇本,她卻沒有心思記臺詞,記憶力差得可以,記好上句,下一句就忘了,好不容易將下一句背得滾瓜爛熟,上一句的臺詞,在腦中已是空白一片。
從早上七點,一直背到現在,她連一頁的臺詞都沒記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舅姥爺和翼晨,怎麼還沒來?來晚的話,會不會耽誤我的治療程序?”越想越是惴惴不安,心如亂麻。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在李麗珊聽來,無異於天籟之聲,按捺不住喜意,顫聲叫兩人進入房中。
屋中擺設依舊,只是花瓶中的花,早已換了一批新鮮嬌嫩的花,個別鮮花,花瓣上兀自有珍珠般的露水,嬌豔欲滴。
李麗珊臉上化了個淡妝,更顯撫媚動人,散亂的頭髮,也綁成一條馬尾垂在腦後,上下晃動,十分活躍,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年輕了幾歲。
聶老微一蹙眉,下一刻恢復常態,心中暗道:“她怎麼還化妝了?看樣子心情不錯,真是嘖嘖怪事,昨天明明連綁頭髮的心思都沒有。”
鄭翼晨有了昨天的經驗,對李麗珊的容貌,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亢不卑,點頭笑道:“李小姐,我又來治療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李麗珊舉起手腕的名牌手錶,晃動幾下,淡雅一笑:“現在才十點十五分,比你昨天約定的時間早了十五分鐘。不過你也沒說錯,我確實是久等了,從早上七點,就在這裡枯坐,等著你的到來。”
鄭翼晨聽她略微有些嗔怪的語氣,心下振奮不已,面上神氣飛揚。
聶老斜睥他一眼,淡淡說道:“小子,被人誇一句,就飛上天了。別得意忘形,快點開始治療。”
鄭翼晨輕咳兩聲,掩飾尷尬,開始詢問李麗珊從昨天至今,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