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間醫藥公司後,有兩個人是一定要爭取來幫忙的,一個是黃展,另一個就是同仁堂的老人。
老人的價值,自不待言,黃展的重要性,也不容小覷,鄭翼晨想要一心鑽研醫學,就不能被俗務纏身,分散精力去管理企業事務,最理想的做法,莫過於找一個對醫藥產業有了解,自己又信得過的人,委以重任,代為管理。
黃展作為一個副手,在歐大鵬的藥廠已經工作了大半年,歐大鵬這人不學無術,平日裡都是靠黃展在管理,對於藥廠的運作,黃展自然再熟悉不過。
黃展個性耿直,是一個正人君子,做起事來,比李軒還可靠,鄭翼晨對他絕對是百分之兩百個信任。
再加上一層回報黃展昔日恩情的關係,黃展正是鄭翼晨心中最適合的人選!
廣藥集團分為兩部分,藥物營銷與管理部門,設在市區,藥物生產與研究基地,則位於郊區,高達夫帶領鄭翼晨去看的,正是郊區的藥物生產與研究基地。
黃展已經先到一步,將那輛賤價買來的二手車停靠在路邊,站在大門口跟保安閒聊了幾句家常,郊區不比市區,人煙稀少,很少見到生人來往,按理保安應該要懷有警惕之心,可黃展長著一張正氣憨厚的臉龐,保安根本無法起疑心,鬆口和他交談,一來二去,熟絡了許多。
駕駛著勞斯萊斯幻影的周曉川,開始放慢車速,按了一下喇叭,門衛室裡的人,立刻將大門開啟,鄭翼晨跟在車子後頭,緩緩前行,探出頭來,衝黃展大聲喊道:“黃展,開你的車,跟在我後面,一起進去。”
黃展雙眼發直,看著那部造價六百多萬的豪車緩緩駛來,一時沒反應過來,鄭翼晨又大聲叫喚幾句,他才如夢初醒,自慚形穢說道:“我的車還是不開進去了,停在路邊也沒人要,坐你的車就行。”
鄭翼晨開啟車門,讓黃展進入駕駛室坐好,看他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笑著問道:“有必要那麼吃驚嗎?”
黃展結結巴巴問了一句:“翼晨,你到底叫我過來這裡做什麼?”
鄭翼晨開動車子,得意說道:“我今天是專門叫你過來視察這個醫藥基地。”
“視察?”黃展險些脫口問一句鄭翼晨的語文老師是不是死的早,他就是一個小藥廠的副手,這座醫藥基地卻是g市醫藥龍頭集團的資產,哪裡有資格來這裡“視察”?就算是“仰望”也不夠格啊!
黃展定下心神,剋制住心中那種濃烈的自卑感,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透過車窗,打量見到的一切事物。這座基地,依山傍水,背靠白雲山,面朝南沙宮,佔地面積約有二十個足球場那麼大,道路四通八達,分工明細,隨處可見身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在走廊或窗戶前忙碌的身影,除了一棟巍峨的工業樓,還附有一個種植兩百多種中草藥的種植基地。
勞斯萊斯幻影停在工業樓前,鄭翼晨緊挨著停車,和黃展一起下車,與高達夫和周曉川會合。
高達夫目光如電,注視著一瘸一拐走過來的黃展,眉頭輕輕一皺。
鄭翼晨面帶微笑,向高達夫介紹了黃展,高達夫微一頜首,算是回應,目光如附骨之蛆,死死盯著黃展那條行走不便的腿。
高達夫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很不禮貌的,只不過他身居高位多年,早不需掩飾自己的情緒,也不屑顧慮黃展的苦痛,“燕京白髮魔”的冷酷,在顧盼之間,顯露無遺。
鄭翼晨臉上怒色一閃即逝:這個糟老頭,果然就跟謝傾城說的一樣可惡,獨斷專行,一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他深吸一口氣,擋住高達夫的視線,淡淡說道:“高老先生,別看了,這就是一條殘廢的腿,我這個老班長,小時候患了小兒麻痺,醫治不及時,二十年來,走路都是這個樣子。”
黃展神色黯然,露出一個冷暖自知的笑容:“是啊,我……我就是一個殘疾人。”
鄭翼晨彎下腰,掏出一條紙巾,拭去黃展皮鞋鞋面的白灰,一面擦拭,一面說道:“當年,在我胃痛,痛得連路都走不動的時候,就是他拖著這條殘廢的腿,揹著我從圖書館一路走回宿舍,足足三千多米的路程,中間還要經過一條有兩百級階梯的天橋,我一個正常人走這趟路都會覺得累的夠嗆,他……他還背了一個一百二十斤的成年人,天知道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鄭翼晨娓娓道來,敘述著這段潛藏在心中的往事,他平淡的語氣,並沒有削弱這段往事的感染力與震撼力,反而讓聽者倍感真實,恍惚間彷彿看到蒼茫月色下,一個步履蹣跚的男子,揹著一個青年,強忍腿部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