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的事情，除了已經過世的謝廣興夫婦，再無人知曉。

今天，雲竹這名字又出現在歐陽瑾紅耳內，並著一個身世不詳的楚青城。一個天雷，先炸在歐陽瑾紅心中。

如果楚青城是雲竹與她的丈夫白峻濤的私生女，那怎麼辦？

怎麼辦？！歐陽瑾紅感覺心抖得厲害，腿也晃得有些不能行走，哆哆嗦嗦坐於路邊，手捂到胸口。努力讓自己安定，腦子全速活動……

楚青城接起電話後，沒想到，會是歐陽瑾紅，“阿……”

半個阿姨沒出口，歐陽瑾紅打斷，“不要讓阿若知道是我打的電話！”

楚青城將聲音又吞進去。

“出來，出院門往左走。不要告訴阿若！”

楚青城直覺這次會面是一次劫難，否則，也不會讓瞞著阿若。歐陽瑾紅自昨天生氣離開醫院，歐陽白若打電話道過歉。雖然歐陽白若沒和楚青城說電話內容，她還是看得出，母子交流並不暢，沒達成幾分共識。

楚青城放下電話，心中思索。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得說出個讓歐陽白若又信，又肯放她去的理由才行。想想，也無多幌可打。“蘇曉聞找我。”

“她？找你幹嘛？”

“不知道。外面等我，我去了？”

歐陽白若眼睛在她臉上挖了半天，覺得也可信。雖然與羅長平的事情算有了結，可還是有點不放心讓她自己去見那些相關人等。

“我去了？她平時也不太找我，找我肯定有事……”楚青城見他不說話，臉上不是很痛快的樣，進一步勸服。

“有事給我打電話！”

“噢。”這是讓去了！楚青城提了包趕緊往外走。

“放下包，只拿著電話。”

為什麼？楚青城瞪眼看他，覺得這要求很有些難理解。

“沒帶錢，沒帶身份證，你想跑也跑不遠！”

楚青城抿嘴想樂。

“過來！”他伸開了胳膊。

楚青城過去，送進他懷裡。他抱住，道：“快點回來！一點鐘我要吃橙子，回來給我割！”

“噢。”

“真的蘇曉聞找你？”

“嗯！”

“找你做不喜歡的事別答應！”

“噢。”

“與羅長平有關的任何事，不管什麼都別答應！”

“知道了！我去了，再不去，就到一點了！”

“哦，到了？那，先給我吃完橙子再走吧……”

“哎呀！”不願說話時半個字不多說，絮叼起來，又沒完沒了。楚青城掙脫他懷抱，往外走。

“哎！”他後面又叫。

楚青城門口回頭。

“碰到我媽，不管她說什麼，隨便她說。”

“嗯，知道。”

“算了，我陪你去……”

“好了吧！”楚青城見他要下床，急關了門，閃身出去。

“笨東西！”歐陽白若擰下眉頭，悶悶地又坐回床上。

楚青城走了段，看到坐於路邊的歐陽瑾紅，忙幾步跑到近前。“阿姨。”

歐陽瑾紅臉色發白，有點受到驚擾似的，猛抬頭看向楚青城。沒再眨眼。她在這張臉上細望，找某些痕跡。二十多年前的臉，她似清楚又不清楚，感覺是張很清秀的臉，飄然世外的樣子。可具體五官模樣，歐陽瑾紅此時望在楚青城臉上，記憶，反越發的模糊。

她最終看不出像與不像。不過，身上，倒似有幾分類似氣質。

她繼續望，望丈夫的影子。可就像望久了一個白點樣，越看越眼前模糊，越連眼前人都有點看不出什麼模樣了。

“阿姨，你怎麼了？”楚青城見她神色異樣，側身坐她旁邊，關切。

歐陽瑾紅抖動著聲音問出來，“雲竹，和你什麼關係？”

“阿姨，你也認識她？”

“什麼關係？”

“我……不太清楚。阿姨你也知道她？她和你和叔叔都認識對不對？”

“叔叔？”

“就是……白叔叔。”

白峻濤？！“他？你見過他？”

“沒有，阿若給叔叔打電話了。叔叔說馬上回來。”

歐陽瑾紅心裡哀嘆。兒子住院的事都不見多掛心，現在，驚動回來！“你……你和阿若到什麼關係了？”

楚青城垂頭。

歐陽瑾紅內臟一陣翻動，有些東西強烈往外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