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特洛伊王子赫克託耳(Héctor)拋下愛妻安卓瑪卡(Andrómaca)與幼兒投入十年特洛伊戰爭,且接受希臘將領阿喀琉斯的挑戰而家破人亡,失去家園、丈夫及小孩的特洛伊女人因而淪為希臘人的取樂物件。
[2]阿爾貝多·希里科(Alberto de Chirico,1891—1952)為義大利作家兼畫家,也是形而上繪畫藝術運動的成員。他的胞弟是著名畫家喬治·希里科(Giorigo de Chirico,1888—1978),以強調曖昧氣氛的畫作而成為超現實主義的先導。
[3]尼科西亞(Nicosia)為塞普勒斯(Cyprus)首都。境內的希臘裔佔全國人口百分之八十,多居住在南部地區;而土耳其裔人民則佔據北部,一九七四年宣佈獨立建國,雙方因此衝突不斷。
[4]沃爾夫·福斯特爾(Wolf Vostell;1932—1989),世界知名的德國雕塑家兼畫家,也是攝影藝術、環境雕塑及偶發概念的先驅之一。
[5]Verboten和verbluten皆為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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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畫師 第十七章(1)
“希望我這麼做不會讓您不舒服。”伊柏·馬克維奇說。
馬克維奇坐在樓梯上,雙手交叉放在膝上,西邊窗戶照進來的紅光籠罩著他。他像往常一樣溫和有禮,態度幾近於殷切。
“我認為,我們之間加上獵槍就太多餘了。獵槍會讓情況失衡……不知道您懂不懂我的意思。”
法格斯聳聳肩,沒有回話。事實上,他的內心頗感詫異,自己竟然對馬克維奇剛剛說的話無動於衷。他把畫筆清洗乾淨,用嘴含了一下筆尖,把筆放著晾乾。然後確認所有的顏料瓶罐都擰緊了,才將視線轉向馬克維奇。
“我以為您會光明磊落地玩這場遊戲。”
“沒錯,到可能的限度。”馬克維奇的雙眼在眼鏡鏡片後方眨了眨,猶如剛剛聽到的話讓他有點難堪,“我只是想確定雙方都坦蕩蕩的。”
“我無法想象自己用這雙毫無寸鐵的手掐死您。我老了,沒辦法那樣做……”
“法格斯先生,您說得太誇張了。”
戰爭畫師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或許那是微笑。他甩甩頭,走了幾步,整理完繪畫工具,再度站在馬克維奇面前。馬克維奇在十五分鐘前出現,剛刮過鬍子,白襯衫熨得平平整整。他進入塔樓前先敲了門,一踏進塔內,便往壁畫前凝視了好長一段時間,再以同樣長的時間直盯著法格斯看。“自從上一次離開這兒之後,您又畫了不少東西,”馬克維奇說,“門旁的人像,樹上的吊死者和其他人物,您還真是拼了命工作。您瞧!”他指著赫克託耳和安卓瑪卡,“這一對特別醒目的夫妻,勾起了我和太太道別的情景。很有意思,不是嗎?生命真是出人意料,當時我因為害怕戰死沙場而哭,結果喪命的卻是她和小孩,我反而好端端地在這裡。”馬克維奇若有所思地重複著“我反而好端端地在這裡”那句話,定神地看著法格斯剛剛放在桌上的那三截菸蒂。馬克維奇全神貫注地瞧了好一會兒,然後摸了摸鼻子。他說:“沒錯,今天早上您下山到鎮上去時,我擅自闖了進來。我只是想進來瞧一眼。那時我仔細欣賞了您的作品好一會兒,有些事情我必須獨自面對這幅畫思考才行。坦白說,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幅好畫,不過的確是一幅發人深省的畫,它訴說了不少關於您的事,還有我的事。後來我的某些行為確實冒失了點,看了您的東西。我在樓上發現了獵槍和子彈,在離開之前,我把那些東西全部丟到山崖下了。”
法格斯已經把東西整理完畢,站在依然坐在樓梯上的馬克維奇面前。畫師以平靜且刻意的動作,從桌子的抽屜裡取出一把刀,放在畫具之間。那是一把刀身有點生鏽的大潛水刀,相當具有威脅性。而這一切,馬克維奇都看在眼裡。
“記憶的缺點,”馬克維奇最後說,“就是可以把一個人變成先知。您說是嗎?……甚至可以預知自己的未來。”
說那些話時,他的語氣頗令人費解,好像在等待某種贊同,或一個有默契的回應。後來他取出一包香菸,放了一根在嘴上。
“法格斯先生,您可曾想象過一隻發狂的鼴鼠是什麼樣子?”
他低頭點菸,突然靜止不動地看著打火機,又把打火機放在手指間把玩著,最後收回口袋裡。
“我離開集中營後,得知我太太和孩子慘遭不測,我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埋在地下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