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磕了三個響頭,以為拜師之意。
“太子年幼,卻是國之儲君。朕將太子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教導他。讓他成為一個可以繼承大統的賢太子。”劉徹對著有些惶恐的兩人吩咐道。
“是,臣定當盡力。”兩人齊聲應道。
陳嬌抱著女兒避入內室,聽到外面的動靜,便知道劉徹在召見莊石二人。莊青翟她倒是有些印象,這個老頭極懂得因勢利導,雖然是勳貴子弟卻也不是坐困愁城的無用之輩。而石慶,他能成為太子少傅,或者是因為劉徹希望劉據能夠親近一下所謂的純臣吧。
莊青翟和石慶的背後還有著龐大的關係網,隨著太子地位的越發穩固,這兩人只怕會不斷加重自己的賭注,直到最後完全靠向衛家吧?比起她,衛家能拿得出手的籌碼實在太多了。
她低頭看了看懷中睡著的女兒,摸了摸她的小臉,心中有些微涼。為了這個女兒,她也開始學會了算計,學會了謀劃,有時候午夜夢迴,簡直覺得自己變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
夜色降臨,宮人們紛紛用梯子爬到殿廊的邊上,點上琉璃盞。自從有了玻璃,蜜燭外加上一層玻璃燈罩的琉璃盞便漸漸在富貴人家中流行了開來,皇宮的各殿走廊間也紛紛換上了琉璃盞。
陳嬌斜靠在欄杆上,看著外間來去的宮人,偶爾仰頭望望天空,神色很是迷惘。
“在想什麼?”劉徹走到她身邊,將她整個人都攬到自己的懷中,問道。
陳嬌微微合上眼睛,靠在他的懷中,身子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開口問道:“葭兒睡了嗎?”
“睡了!”劉徹撫弄著陳嬌的青絲,說道,“頭髮有點亂了,朕給你梳梳吧。”說完,對一邊的綠珠說道,“去取梳子來。”
陳嬌感受著他的手指自發間輕輕攏過,那帶著一絲溫潤的觸感讓她的頭皮有些發麻。
三年的時間,真的能夠改變很多東西。初入宮的時候,又怎麼會想得到她和劉徹會有這麼一天呢。也許這一切,真的是天意。
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除了驚慌失措和滿心的惶恐之外,她沒有任何的精力去思考別的事情,在李希身邊的時候,她也一直努力讓自己找些事情做,來逃避心中的那種惶恐不安。在遼東城和韓墨相處的那些時間裡,其實她也曾感受到那個沉默的男子對她的好感,只是她從未想過要和一個古人發展什麼感情,所以自然也就漠視了。
一直到重回宮中,接受了屬於阿嬌的記憶,那對陳嬌來說雖然是一場災難,但是卻也讓她的心不再彷徨,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是真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然後是在阿嬌記憶裡的彘兒,漢武帝劉徹,他曾經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揮之不去的在她的記憶中不斷閃現,所以劉徹成了惟一的漏網之魚,躲過了她所設下的遮蔽情感的牆壁。
回宮的這三年,一直不尷不尬地以廢后的身份待著,對劉徹也總是若即若離,雖然這三年的夫妻生活和比從前待阿嬌更甚的寵愛,讓她怦然心動。但是,歷史上的漢武帝形象和眼前的劉徹總是交替在她的腦海中做著拉鋸戰,加上阿嬌的記憶,那從青梅竹馬到兩相別離的記憶以及阿嬌最後的那種痛不欲生,讓她本能地卻步於自己的心房內。
有時候,她也會懷疑,心動的人,到底是她還是從前的那個阿嬌。
“你見到李廣了?”正胡思亂想間,劉徹的話語喚醒了她。
“嗯。帶葭兒來的時候見到了。”陳嬌點了點頭,然後抬頭問道,“你調他回來,那滄海郡和遼東城怎麼辦?”
“朝廷決定裁撤滄海郡。遼東城,你和小稹離開後,商貿便完全沒落了,墨門發明的一些東西如今在茂陵邑也可買到。那邊就越發蕭條了。加上匈奴人經過這幾次戰役,元氣大傷,想來已經無力威脅那邊。朕想集中精力防衛朔方郡一帶。至於遼東城就併入右北平吧,讓李磷協管便是了。”
陳嬌點了點頭,應道:“原來如此。”
“對了。汲黯對堂邑侯府莊園裡所種植的宿麥十分讚賞。我想,那應該不是姑姑的主意吧?”劉徹輕輕挽起她的長髮,輕巧地擺弄了幾下,便整出一個簡單的髮髻,用銀簪固定住。
“嗯,那是我的主意。”陳嬌見髮髻已經弄好了,便轉過頭,站起身,說道。
“你和董仲舒倒是不謀而合啊。”劉徹笑道。
“董仲舒?”陳嬌有些詫異。
“他也曾向朕提議過,推廣宿麥的種植。”劉徹說道。
“董仲舒……”陳嬌沉吟了許久,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