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你的信,我這就燒給你。”
少女說著,從懷內掏出一封信,對身旁人說道:“細君,火摺子給我。”
“公主,還是我來吧。你用火摺子,沒準就出事,把大司馬上將軍的陵墓燒著了,那罪過就大了。”跟在她身側,與她年齡相若的另一個少女瞪了她一眼,說道。
“什麼嘛,我廣玉公主哪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劉葭皺起眉頭,聳起鼻翼,說道。元鼎四年,當初那個小小的廣玉公主劉葭如今也已出落成了風華正茂的少女了。
她嘴上雖然抱怨,不過還是將信湊近劉細君點燃的小火上,看著信紙化為灰燼後,便小火撲滅。
“小舅,娘寫了很久的信呢。你可要好好看哦。”劉站起身,拍了拍衣裙,朝陵墓開朗一笑,說道。
劉葭又四處看了看,見該辦的事情都已辦完,便對劉細君說道:“細君,我們回去吧。”
劉細君卻是怔怔地看著陵前的一束白花,猶疑道:“那人今年又來了。”
劉葭也掃了一眼那白花,坦然笑道:“你就別叨唸這個。那人若不想見我們,自然誰也見不到。我父皇那時候,不知道派了多人來尋,最終還不是死心了。”
劉細君沒得反抗,被劉葭一路拉離了陵墓,兩人離開老遠後,才可以聽到從那方向傳來的,斷續幽咽的笛聲,綿長的曲調彷彿在悼念著誰。
“是他!”劉細君驚喜道,“公主,我們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遇上他呢。”
劉葭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們現在回去,他就不在了。走吧,我們回長安。”
聽著遠去的馬蹄聲,吹笛之人停下動作,將笛子放下,轉過頭,看向遠處離去的馬兒,低聲說道:“微之,你所疼愛的那位小公主,果真是長大了呢。”
……
長安•;昭陽殿
“咣噹。”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孩將一個短劍扔到地上,拿過宮女遞上來的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汗。
正在練字的陳嬌抬起頭,看著兒子這幅吃盡苦頭的樣子,笑了笑,說道:“匡兒,回來了?”
劉匡即劉月關抬起頭,抱怨道:“累死了。”在元狩五年的那一次封王中,劉徹在冊封月關為燕王的同時,也給予了他正式的名字,匡。
陳嬌微微一笑,說道:“不過,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既然說了要拜師,可是不許半途而廢的。”
“誰說我要半途而廢了。”劉匡不滿地搖了搖頭,說道,“娘說過,李磷大人以前是小舅的師傅,是個可厲害的將軍,我一定不會比小舅差的。”
陳嬌聽到他這番宏願,笑了笑,心緒卻是飄了開去。
兒,你走了,也已經六年了,我終於開始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兒也差不多要從遼東回來了,不知道你在那邊是否一切都好呢。
“娘,你又開始想小舅了。”劉匡扯了扯陳嬌的衣衫,說道,“說好不要再胡思亂想的嘛。你要遵守約定。”
“對。對。”陳嬌俯下身子,用衣衫為兒子擦了擦汗,說道,“說好不亂想了。”
“對了。父皇今日怎麼還不回來?”劉匡說道,“我還等著他陪我下象棋呢。這一次,我一定要將了他的軍。”
陳嬌聽他提起,也想到平日此時劉徹應該早就回來了才是,便對飄兒說道:“飄兒,今日朝議有什麼重大事情嗎?”
飄兒躬身說道:“早幾日聽說有南越王及王太后上表請降,也許今日是討論這個,才會晚了吧。”
……
前殿
在楊得意退朝的尖銳嗓音中,大漢朝的群臣一一從前殿前的臺階上三三兩兩地退下。李希看著前方穿著光祿大夫官服的青年,將腰桿挺得直直地向外走去,便開口叫道:“子孟。”
那青年轉過臉來,赫然已長成的霍光,他謙恭有禮地對李希行了一禮,說道:“御史大人。”
李希淡淡笑道:“子孟下朝之後,可有去處?若有空,倒不妨到老夫府中一敘。”
霍光溫文如玉的臉上永遠含著淡淡的笑意,令人一見之下,如沐春風,他笑了笑,說道:“多謝大人厚愛。可是,光已約了李陵中郎將,怕是不能赴約了。”
李希眉頭微皺,說道:“如此湊巧,既然如此,那你先去吧。”
“是,大人。”霍光頷首行禮後,轉身離去。
李希在他身後看著,心中淡淡地嘆息。這個少年,選擇了他的兄長截然不同的道路,不從武而從文。六年前,他以恩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