牴觸的情景。後來隨著年歲漸長,兩人更是疏遠。如今放開懷抱,回頭看來,這些無端的隔閡實則是沒必要的,嶽不群也是受了無妄之禍。
這些年嶽興曾仔細分析原著中嶽不群的一生,由一開始對嶽不群由衷的憎惡到後來對他感到頗為憐憫同情,到最後心中隱隱有些佩服。眼下以原著中嶽不群最終的形象來定義此時的嶽不群,顯然是不太合適的。
華山派此時面對嵩山派雖然壓力不小,但也沒到日後那種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地步。嶽不群雖然想要變強,但也不至為了變強而無所不為。此刻,他尚未被逼到絕地。
嶽興心中想著,不由又嘆息一聲,暗道:“這些年實則是我自身的問題,我前世雖然有一個武俠夢,嚮往熱血江湖,但畢竟只是個普通人,骨子裡習慣了平淡安穩,所以看不慣偽君子面目的嶽不群,感情上無法接受他。其實武林中,哪像世俗百姓那般能夠分出好人壞人?武林本就是一個可以為了目的而相互仇殺的地方。嶽不群巧取辟邪劍譜,殺害恆山兩定,對林平之與恆山派而言是壞人,但於華山派而言他絕對又是個好人,甚至是了不起的掌門人。”
嶽興斜眼看了看嶽不群,見他神色間仍激動難平,無聲地輕嘆一聲,想道:“以前我害怕嶽不群野心膨脹無法自制,掀起腥風血雨,最後會禍及甯中則與嶽靈珊,但是在江湖上混的,哪個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我向來知道江湖是個快意恩仇的地方,但自己做起來未免大大不足。嶽不群與我有養育之恩,毫無仇怨,我未曾報答絲毫,反倒心中疑神疑鬼,對他多有不屑,實在是我的大大不是。況且今世有我的存在,嶽不群便是野心難消,我無力改變,但我總能改變他實現野心的方法的。與其在這裡與他形同陌路,不如攜手共進,努力發展華山派。如果仍同往日一般,身處武林之中,卻懷著一個普通百姓的心理,那不如早早隱姓埋名,做個平常人去了。”
直到此時,嶽興心頭湧起這些念頭,有了這些明悟,他才算得上一個真正的武林中人。此前他一直懷著普通百姓的心思,於江湖的兇險詭譎之處領悟並不多,行思之間與武林中的行事準則大為不同,多是以一個尋常百姓的心態來看待武林中的事情。
嶽興思忖之間,兩人已經來到大堂,甯中則已經帶著嶽靈珊去整飭菜餚,令狐沖則神情頗為激動地迎向兩人,他自幼蒙嶽不群夫婦撫養,名為師徒,情若父子,眼下見嶽不群與嶽興言和,頓時為嶽不群感到萬分欣喜。
嶽不群瞥了一眼嶽興,接著對令狐沖說道:“衝兒你是我華山派中最為嗜酒的人,為師往日對你管束甚嚴,今日卻任你暢飲。”
令狐沖面露期待之色,於隱蔽處向嶽興翹起一根大拇指,臉上頗有感激之色。嶽興見他模樣,心底好笑之餘,對他的成見也消去了不少。
以他原本的心態,實在看不慣令狐沖嗜酒如命、輕浮浪蕩、善惡不分,諸如漠北雙熊那般吃人怪物、向問天這樣濫殺無辜之人,他都能結為好友,實在讓嶽興心中誹謗不已。不過此刻看來,忽然又覺得令狐沖即便做了這些事,也沒什麼大不了。江湖中人,一求武功高強,二求聲名隆重,三求逍遙自在。令狐沖既沒害人,又沒幫那些左道之士害人,僅僅是傾情相交,也算求個瀟灑,又何嘗不可了?
當下嶽興朝著令狐沖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嶽不群在大堂上坐了一會兒,忽然面露好奇,對嶽興說道:“興兒你自幼不曾修習本派武功,但看你這些年來武功精進不少,所修習的也是光明正大的正道功夫,為父便也不問你從何學來。不過我華山派功夫博大精深,乃是歷經數百年,無數前輩高人千錘百煉得來,實在是武林中難得的上乘絕學。你……你身為我和你媽媽的兒子,自然是要學習華山派本門功夫的。”他此刻與嶽興言和,嶽興又是他十分看重的後輩,此刻不禁起了將嶽興納入華山門牆的心思。
嶽興笑了笑,心中卻有些犯難。他所學全屬全真教武功,本已是天下絕頂的功夫。連風清揚打算傳授他獨孤九劍都被他拒絕,又怎會分心於華山派功夫之上?但是嶽不群盛意拳拳,又不好直接拒絕,而且《先天功》與全真劍法事關重大,不可輕易洩露,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當下微微沉吟,看到令狐沖滿臉含笑,頓時心中一動,說道:
“我一身所學另有傳承,與華山派也是有極深的淵源,拜入華山派倒是可以,但學習華山派的功夫則大可不必。”
嶽興說著見嶽不群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便又道:“令狐沖是爹爹門下傑出的弟子,便是在五嶽劍派之中也名列前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