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想起不戒和尚那奇葩的性子,沒準還真能幹出這樣的事。不過嶽不群對不戒和尚可不瞭解,依常理而言,為人父母的絕不會做出這樣讓女兒名聲受損的事的。
果然,嶽不群無言,稍作沉默後,接著道:“好,此事先揭過不提。你又為何對定逸師太出言不遜,大為不敬?”嶽不群此時語氣比之前更為嚴厲,武林中人講究尊師重道,不敬師長實在是大罪。
華山門徒此時看向嶽興的目光已經萬分詭異,與恆山派的尼姑談婚論嫁,對名重江湖的定逸大為不敬,這些可都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嶽興下山一個月的時間,竟然闖了這麼多禍,實在讓人咂舌。
令狐沖等人心中想著,嶽興這次怕是罪責難逃,也不知要被如何懲罰,等師傅消了氣,一定要為他好好求情的。
哪知嶽興忽然輕笑,道:“為什麼定逸師太一上來就可以冤枉我,斥責我為登徒子,她的弟子亦是如此,我便不能出口還擊?”
嶽不群臉上已經變地冷峻萬分,盯著嶽興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定逸師太是你的師長,別說出言斥責你,便是打你罵你,你也只能生受著。而你這逆子竟敢出言頂撞嘲諷恆山派上上下下,你心裡還知道尊師重道嗎?”
嶽興面對嶽不群的斥責,哈哈大笑,朗聲道:“好一個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定逸師太先前不知我是你嶽大掌門的兒子,出言斥責我也就算了,但為何後來知道我的身份,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卻沒有顧及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的道義還我一個公道?”
說著頓了頓,又道:“更何況你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也好,四分五裂也好,幹我何事?我既不是華山門下,也不是其餘任何一門一派門下,為何要我被冤枉時,還要沉默以對,不能反駁?”
嶽不群沉默,眼神灼灼地盯著嶽興。此前他的那些質問不過是在做做樣子,算是給定逸師太來信的一個交代,實則心裡對嶽興戰平儀和是萬分欣慰喜悅的。
因嶽興未拜入師門,也不認華山門下,所以除了他小時候連蒙帶騙得來的紫霞功的一層口訣之外,再沒得到任何武功傳授,即便是甯中則偷偷教了他一些輕身功夫,也是殘缺不全。在這種情況下,嶽興與儀和戰平,即便是儀和手下留情,也足以說明嶽興資質驚豔,天賦過人。嶽不群得知後,心底連連驚歎:華山後繼有人。更是喜出望外。
但此時嶽興在大庭廣眾之下,再一次將自己從華山派中撇開,嶽不群不由動了真怒,當下滿面怒氣消散,變得淡然平和,只是眼中精光閃爍,看著嶽興好一會兒,才說道:“即便你並非五嶽劍派門下,但定逸師太總歸是武林前輩,你失敬總是不該。江湖仇殺多來自無謂紛爭,若能克己忍讓,則會少了許多殺戮。你自幼為父便教導你君子之道,你莫非忘了嗎?”
嶽興見嶽不群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心底頓時感到煩躁不堪,登時嘿嘿冷笑,反駁道:“什麼是君子?屈己從人便是君子了嗎?以讀書人而言,夫子說‘以德報德,以直抱怨’,可沒教我委屈自己來順從別人。更何況我是武林中人,講究的是快意恩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若像你一樣,事事都要克己忍讓,那我還不如去考個狀元,混跡官場。”
嶽不群怔怔地盯著嶽興,眼中劃過一絲隱晦的笑意,隨後面沉似水,徐徐說道:“不論你如何狡辯,也終究免不了責罰。年關將至,我也不為難你,等過了年之後,自己到思過崖上面壁一個月。”
嶽不群說完之後轉身離去。其餘弟子們一下圍了上來,令狐沖拍拍嶽興的肩膀,豎起右手大拇指,小聲道:“嶽興你這番話可說到我心裡啦,男子漢大丈夫,本就該快意恩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們是在江湖上廝混的漢子,不是希冀科舉的秀才。”
啪的一聲,令狐沖頭上被甯中則輕輕拍了一巴,甯中則瞪了他一眼,斥道:“你還嫌不夠亂是嗎?”眼光看向嶽興,幾番欲言又止,最後只說道:“莫要多想,好好過年,與大家一起玩吧,我去勸勸你爹爹。”其實嶽興這番話讓甯中則大感贊同,只是明顯與丈夫的理念相沖,也不好明目張膽幫他。
甯中則拉著不願離去的嶽靈珊去勸解嶽不群,華山弟子們立刻鬧騰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表達著對嶽興的敬仰欽佩之情。
嶽興無奈地受著眾人喋喋不休地詢長問短,心思卻飄向了思過崖上。
當世劍神風清揚,或許華山的振興不在嶽不群,而在風清揚身上。
第十六章 思過
甯中則來到書房,嶽不群已經泡好了一杯香茶,眼眸半張,手指輕釦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