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頓,說道:“如果此事只是由玉虛宮那三個老傢伙處置的話,我相信他們還會息事寧人,但有了姓顧的女人在裡面攪和,誰也不知道,事情會向著怎樣的方向發展,難道你沒有看到,在天柱峰上,這時已經發生了激烈的變故了嗎?”
雖然這些天來,整個蒙頂山,全都被禁法所籠罩,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動靜,但華嚴這樣能夠感悟天地元氣的大修,仍然能夠感應到遠在天柱峰上所發生的事情,只是不能如親見而已。
玉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她會觸犯玉虛宮的威嚴?不會吧?”
雖然他身為丹鼎派的掌門人,暗地裡圖謀已久,但說起“玉虛宮”這三個字來,仍然會有著一絲來自心底的敬畏之意。這是玉虛宮數萬年以來在蒼梧修士心中所種下的,遠非一時所能打破。
華嚴哈哈的笑了一聲,“顧顏她本來就是一個外來者,根本不會在意什麼權威,而且,我們所做的事情,不也是要打破玉虛宮的威嚴,成就萬古以來沒人達到的宏圖霸業麼?”
凡間那些帝王將相,所謂的霸業,名利之爭,在修士來說,無非是一場玩笑而已,修士們所關注的,得大道,求長生,而華嚴等人,今天在此地,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復生玄天靈根,開啟那一條通天之路!
這時,萬法銅爐的搖動已經愈加劇烈,雲氣中的八個半獸形,這時似乎都有些失控,怒吼的聲音不斷傳來,強大的威壓,讓蒙頂山上的這些修士,身上全都瑟瑟發抖。而華嚴卻忽然間振身而起,大聲喝道:“你在這裡看護!”
玉鼎還沒有叫出聲來,華嚴的身形已經迅速的消失在他的身前,而這時,眼前的萬法銅爐,不停的搖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坍塌下來。他心中長嘆一聲,飛下去控制那八杆血色大旗。心中也明白,丹鼎派的成敗,只怕就在今天這一舉了。
成,則丹鼎派會高高的踞於世人之上,成就古往今來修士都沒有成就的偉業,失敗的話,則會墮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只是這時,華嚴又去了哪裡呢?
當華嚴喝出了這一聲的同時。顧顏等人,已經飛離了天雲州,正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天雲州的面積之大,為天下九州十六國中第一,但顧顏的七寶金幢,再加上她的金雷羽全力馭使,其速度之快,比起元后大修也不多讓。只不過是片刻之間,她們就已經飛離了天雲州的地面,而與天雲州相鄰的,則正是丹鼎派所在的東極。
在踏入東極之前,顧顏略一遲疑。東極州地域有大,正好擋在從天雲州南返的路上。若要避開此地,那麼就要繞上一個大圈,而在他們極力南返的這個時候,每一分時間都極為寶貴,因此顧顏只是略作遲疑,便毫不停留的向南飛遁而去。
她駕馭著七寶金幢,遠遠的避開了蒙頂山,但就在她飛至與蒙頂山相隔數千裡的地方時,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聞到了一絲血腥之氣。包括方碩,盛華蘭,杜確等人,幾乎在同一時刻驚撥出聲。在這一刻,他們全都看到了飄浮在蒙頂山上的那片血海!
這是真正不折不扣的屍山血海,無數的血腥之氣卷著一層層的血雲,在血海之中,飄浮著數不盡的妖獸屍骨。整個蒙頂山。被籠罩在一層濃重的死氣之下。他們全都驚撥出聲道:“這是……血海飛舟?”
方碩喃喃的說道:“蒙頂山這是做了什麼,居然引出這樣亙古難遇的大劫來?要知道。就算是傳說中當年的元后修士,想要衝擊化神,都不會引來這樣重的殺劫啊!”
葉雲霆低聲說道:“血海飛舟,集血祭之力,行逆天之事,除非是,丹鼎派,在試圖著逆轉天地之靈!”
一個名字頓時浮起在顧顏的心中——玄天靈根!
顧顏在玄清谷中,窺破了丹鼎派的隱秘,後來更是從丹朱的口中,得知了丹鼎派最深的秘密,自從上次道魔大戰之後,丹鼎派就一直在全力的試圖復生那株玄天靈根的殘根,而他們所運用的,便是血祭之法。血祭之法,奪天地造化,正好符合葉雲霆所說,逆轉天地之靈的條件,顯然,華嚴是在缺少一份妖靈之血的時候,強行發動了血祭大法,試圖復生這株玄天靈根!
無數的念頭飛快的從顧顏的腦中閃過,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輕舉妄動,這並不是華嚴的風格,如果他真的如果莽撞的話,那麼,丹鼎派也不可能將這株玄天靈根,儲存了足足萬年之久。
除非是有某種特殊的原因,讓華嚴不得不在此地,發動這個他並沒有十足把握的大陣。
還是說,他也感應到了自己身上這株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