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祭掃
第三十八章 祭掃
在棠府吃過午飯,慕容擎天就不顧傾城的流連,強硬的帶傾城離去,措手不及的堅決讓傾城連知心話都沒來得及和父親言語。
執王府的車駕匆匆驅動,直直的向城外走去,留下騰起的塵土越來越稀薄,直到融進下午迷離的陽光中。
“傾城,我帶你去看楚莫言。”慕容擎天如願以償的看到了傾城臉上湧起的傷感。那樣俊美無儔的臉上一雙含淚的雙眸,寧聚了萬股的哀傷,讓聞者心疼。慕容擎天的心也疼了,卻又瞬間恢復了平靜。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如果要走下去,必須對傾城沒有半分的愛憐,否則,便是兩敗俱傷。
想及自己心底的憤恨,慕容擎天便不由得把更深的狠絕傾瀉到傾城的身上,好像只有傾城的遍體鱗傷,才能醫治自己心底洪荒萬年的冷寂和孤苦。
“我知道,你們情深。”話出口後,慕容擎天突然有了苦苦的澀感,這個美妙的自己的妻子,與別人情深,這話還要他這個丈夫說出,如若不是因為那十幾年的積怨,他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言語。
傾城沒有顧及慕容擎天的言語,只是對慕容擎天的貼心感動,十幾天裡,她一直想的就是送楚莫言一程,卻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麼快。因為他的私心裡是不相信楚莫言會離他而去,這噠噠的馬蹄,正一步步踏碎她的幻想,一步步的把她的心撕裂。楚莫言,真的已經離她而去了。
城北,雲林岡上,幢幢墳塋之間,一座孤墳冷寂的躺在已經變了顏色的雜草叢中,深紅色的土堆成棺槨的形狀,幾張散亂的紙錢在墳上散落,隨風輕搖,一如墳邊隨風擺動的草葉。墳的正面,大理石的墓碑如柱石般挺立,偉岸,陰冷。
“楚莫言之墓”五個漆塗的大字,針黹般扎痛了傾城的眼睛。傾城伸手撫摸那鮮紅的大字,每個字,都如楚莫言丹青中的硃砂,刺目耀眼。楚莫言一生酷愛丹青,卻極少用硃砂,他的畫向來溫軟,墨色的山水都是綿軟的氣息。
傾城也曾見過楚莫言用絢麗的硃砂,那張畫畫的是傾城著嫁衣的樣子,那還是結婚前的一天,他愣怔的闖進棠府,只說想為她畫一幅著嫁衣的畫,當時傾城還笑言等洞房那日,楚莫言只是說他等不及了。自己還曾笑言他的迫不及待。
可是誰都不會想到,那會成為他的絕筆。傾城的眼中依然是那片絢麗的紅豔,如血的流瀉。事後想來,傾城總覺得楚莫言是預先知道了一般。
難道,是他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局,或者說,在為她畫像的時候,他已經給他們的愛情畫上了收稍。
第三十九章 失去與錯過
第三十九章 失去與錯過
“莫言哥哥。”更深的疼痛徹骨而來,直襲擊著傾城的心底。傾城扶著墓碑堅強的站立在楚莫言的碑旁,好像只有如此的堅持,才能與楚莫言面對面的交流,好似,那個冷硬的墓碑就是呵護自己至極的莫言哥哥。
風和時間都停止了,整個世界都變得靜默。只有傾城依偎在楚莫言的墓碑上,用手撫摸著冰冷的墓碑,好似多日前,他撫摸楚莫言那張溫婉的臉,望著那雙澄澈的能溢位寵溺的眸子。但是,傾城終於還是支撐不住,軟軟的癱倒在楚莫言的墓碑旁。
傾城蹲守在墓碑旁,與自己相伴的只有冷寂的涼風,只有略顯潮溼的衰黃的草葉,只有把她的心都變得冰涼的墓碑。多日前,這個墓碑還是個溫軟的懷抱。
可是,物是人非,短短半個月的時光,所有的一切都離她而去了。
慕容擎天坐在馬車上,看著遠處的傾城或悲傷,或軟弱,心底突然的生出了疑惑。他從來不知道,愛可以是這個樣子。這樣的愛,他不曾擁有過,如若真的有一天他去了,府內的姬妾又有誰會為他如此的傷懷,如此的踟躕在自己的墓前,那個未死的楚莫言,卻得到了一個女子如此對他。他的心底生出淡淡的酸意,或者說是嫉妒。甚至,他開始後悔自己不該做這個假的墳塋,這個墳塋,在他讓傾城痛心的同時,也深深的刺痛了他。
慕容擎天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算計傾城的同時,更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傾城以她對楚莫言的深情砸到了自負自傲的慕容擎天心底無限孤寂的洪荒。
等慕容擎天意識到天色已晚的時候,楚莫言墓碑旁的那道白色身影已然遁形在無邊的夜色之中。慕容擎天急切的走進墓旁的時候,才終於發現,那個嬌弱的身子已然縮在墳旁,深深睡去,低頭望去,見到的只是那個粉嫩的嬌臉上,一行淚痕已然乾澀在臉上。睡熟的容顏上,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