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在沉思中睡去,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慕容擎天已經不見了身影,只有紫蘇在打掃著房間,一如昨日不曾存在過一般。紫蘇看著傾城蒼白的笑言,心底的慌亂才落到實處。
“他什麼時候走的?”
“誰呀?”紫蘇對傾城的問題有著愣怔,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又好像在迴避著什麼。
“慕容擎天。”傾城搞不明白紫蘇的裝傻,直直的回答道。
“昨天半夜走的。”紫蘇的聲音裡滿是惶恐,好似傾城知道了什麼一般。
傾城悵然若失般的鬆了一口氣,剛才聽到紫蘇愣怔的回答時,她都開始懷疑昨夜是一個模糊的夢境。原來他真的睡在了自己的床畔。今日一早,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龍涎香的味道。多年之前她就曾經想過,有朝一日她的良人會看著她入眠,如同看一個孩子。
可是那個看著他入眠的男子,卻不是她的良人。那只是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驕傲卻又自負,一次次的給她生命暖意,卻又一次次的把她推入無底的深淵,她有時候覺得對那個男人動心了,可是一次又一次,她又逼著自己對那個男子死心。
她要的男子簡單,純淨,能和她抱守: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愛情理想。可是那個男人,不是慕容擎天。
紫蘇看著傾城變得紅潤的臉色,開啟了床正對著的軒窗,一股冷清的深秋之氣撲面而來,潮溼的雨伴著樹葉的飄零成為深秋最為動人的一幕。滴滴答答,仿若寧靜的心緒。
第五十六章 家
第五十六章 家
傾城的心底雖然無礙,卻也將養了半個多月,半個多月,慕容擎天再也沒踏入過冷香閣,那場場的秋雨卻每隔幾日就下一場,隨著秋雨,秋葉也逐漸凋零,待傾城下地行走時,冷香閣外已是一片蕭條。
紫蘇這幾日總是早出晚歸,傾城每次問她,她總是紅臉搪塞,傾城覺得不過是女孩子家的情事,也就不再多問。
因為慕容擎天不來冷香閣,冷香閣也就成了蕭條的所在,只有紅鸞,經常來與傾城聊天,與傾城閒話家常,打發寂寞的時光。因為經常聊及閨中往事,傾城對家也就多了幾分思念。病剛好,就匆匆攜了紫蘇,歸寧探親。
紫蘇還是不願回家,愣怔的說不出原由,傾城因為怕春姨擔心,硬是不顧紫蘇的諸多理由,強行把傾城帶上了回家的馬車。
棠繼禮依然如上次般帶著一家老弱等候在府門前,傾城一下車,就急急的圍了上來。春姨見到紫蘇後,不管傾城,徑直的拉著紫蘇回了府中自己的居所。
傾城與父親閒話家常,聊到紫蘇時,父親卻給了她一連串的嘆息。
“紫蘇現在可能有意中人了,我想找到那個男子,為她把婚事辦了。”傾城如對父親說及自己妹妹的婚事般,讓棠繼禮心暖不已。
“傾城,那男子家世一定要好。父親對不住她。”棠繼禮的聲音突的變得蒼涼。
傾城一臉的納罕,看著父親的眼淚在眼角溢位,傾城想幫父親拭淚,卻怎麼都拭不幹。
“傾城,紫蘇是你的妹妹。是我和你春姨的孩子。”說這話時,傾城已然是老淚縱橫。
“我對不住你母親,酒醉後和你春姨有了一夜之歡,卻不想,她有了我的孩子。”當時我和你母親大婚不久,你母親剛剛有你。你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我怕她傷心,所以一直瞞著她,直到她去世。你母親去後,春姨對你一直不好,我就以讓紫蘇認祖歸宗為條件,讓她做你稱職的母親。她一直忍受了這麼多年。”棠繼禮與傾城說起了當年的事情。言語哀婉,悲痛。
“春姨的心思我一直知道,只是不明白父親為什麼不把春姨納了。”傾城心底裡可憐那個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父親的女子。卻不明白一直處事公允的父親怎麼會如此的薄待春姨。
“她著實不配,你的母親,就是被她害死的,這樣狠毒的女子,我怎敢讓她做你的母親。我對你母親已滿是愧疚,實在不敢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棠繼禮的臉上已是淚流滿面。傾城一直不知道,自己看似淡然的父親,竟然藏瞭如此的秘密。
“我不能把春納為填房,我當時沒發現他對你母親的歹意,更不能把她帶進祖墳,讓她和你母親同穴,我的心思,你可明白?”棠繼禮的淚依然洶湧,多年來對自己結髮妻子的愧疚,都在女兒面前化成無法阻斷的淚水。
“父親,春姨對我也算是盡了做母親的心的,母親在天有靈也定會原諒了春姨。”春姨在傾城的成長中一直充當著母親的角色,對於自己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