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緣和尖銳的樹枝劃破了我的頰畔手掌,我的衣服勾破了,一頭烏黑的秀髮現在糾結得像個鳥窩,我甚至可以從裡面拔出碎裂的小樹枝和枯葉。
遁入樹叢的結果是,我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膚都被尖銳的灌木劃傷,血滴滴的流了下來,加重了我原就沉重的傷勢。
我跑不掉、逃不了,不管我怎麼跑,位居世界最高峰的ZAOLDYECK古堡的影子總籠罩著我,我倒下了,在離家幾百公尺的地上。
我的小白也掉在地上,牠細不可查的哀鳴一聲,然後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對我擺著斷尾,熱烘烘的小頭顱不停的拱著我、艱難的喘著氣的舔著我……牠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溫馴的跟在我身旁靜靜的陪著我。
時間慢慢流逝,天就要亮了。
天亮之後我們更逃不走了,我看著我的小狗,席巴很快就會追上來,牠和我都一樣,我們已無路可逃。
這次被抓回去之後會受到什麼處置呢?我不敢想也不能想,只是顫抖的、將我冷冷的手放在我的小狗溫溫的頸子上。
我的小白疑惑的嗚咽了聲,用牠殘缺的純淨褐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我,十分溫柔又充滿愛情的。
我顫抖的微微加力,我的小狗幾乎沒有掙扎,牠只是短暫的撲騰幾下牠那殘缺的腿,無辜而純淨的看著我,然後靜謐的選擇了死亡。
我的小狗的頭軟軟的垂下,牠的身體緩緩變的僵硬冰冷,在我的手中……
我以為我會哭,但我沒有,彷佛猶帶著我的小狗體溫的冰冷手指摸到的,是一片乾燥麻木……
我冷冷的手指漫無目的的在我臉頰上游動尋找,眼淚呢?為什麼我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啊啊……原來,連眼淚也拋棄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