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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成一團後,秦軍發覺了燕軍已做好準備,於是撥轉了方向,從側翼削來。

兩翼矛手在數千騎轟地聲中,忍耐著恐懼,將長矛竭盡全力的刺出。飛跨過前面的陷坑拒馬槍的少許悍騎被串在了矛上,矛兵們自身也被那加力狂奔後的巨力震得狂吐鮮血,胸口深隱下去,然後兩肢亦曲,在連串的“格格”聲中,破碎扭曲後軟倒於地。受傷的秦軍馬匹瘋狂的翻騰,將深扎入地下一尺的拒馬槍也踹得鬆動起來。

慕容衝立在搭起的臺上,一眼也不去看就在咫尺的攻守。他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環視四方。此時最要緊的是能判斷敵軍有多少人馬,能戰能守只在一念之間。秦軍的衝鋒已是三度,原先堅固嚴謹的陣地了開始有了些殘破之處,只怕是很難再度抵禦騎兵的下一波攻擊。慕容永第二次讓人向他請示是否要騎兵出擊,他見只這支人馬,不過六七千的樣子,再無旁的異象,終於下定決心,道:“出擊!”

忍了許久的燕騎從箭陣中一躍而出,秦軍因為連戰不克,聲勢已沮,在銳氣方盛的燕騎衝鋒下,有些抵擋不住,收縮後退。慕容永看著眼前狀似紛亂的秦騎,有了一絲猶豫。這些秦兵雖退卻並不見彼此阻擋,自相踐踏,不知是否在引誘自已追上去,但如有擊潰敵軍的時機誤過,只怕就再也脫身不得。他一時難以決斷,便沒有強行勒止手下兵將。燕騎正盡情斬殺散落於後的敵人,已衝去三四百步距離。突然谷口中又有秦軍殺出,慕容永身上一痙,怒喝道:“快!快!撤回來!”然而兩支秦軍恰成鉗勢,正是最有利於利夾擊的方位。慕容永手在發抖,近乎絕望地看著那谷口中衝出的秦軍,向自已照面逼來。

可就在這時他覺出了有些不對,一名燕兵本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埋伏嚇得不甚靈光,那打頭的秦軍可以輕易將他一斬而落的,卻在緊要關頭歪倒。那燕兵乍過神來,胡亂遞出一刀去,秦軍居然應刀而落。燕兵看自已手中的刀,上面點血未沾,不由莫名其妙的呆住了。

那些秦軍起初看來是為了防止箭陣而顯得散亂的陣形,這時卻讓慕容永心頭生出一絲不實在的歡喜。而這絲歡喜,在看到又一隊騎兵追逐著從谷口散出的秦軍而來時,迅速的膨脹起來。而當一支箭從一百五十步遠處射出,挾著“嗚”地尖呤,貫入一名逃竄秦兵後背時,慕容永終於忍不住咧開嘴,露出今日的第一個笑顏,撮指在唇上,嘯歌一聲。

谷口處有悠長淳和的一聲哨音回應,然而與這哨音的節拍絕不相合的,是連珠似的箭支,迅如電掣,支支扎入逃竄的秦兵後心。“刁雲!”慕容永心懷大暢,這箭射得如此有力,他的傷勢想是好得差不多了。

慕容永放聲大笑,喝道:“跟我來!”於是率軍銜尾追向先頭的那隊秦軍。而刁雲亦向那秦軍側面奔襲,放任那些原在穀道中埋伏、已經潰散的秦軍沒頭蒼蠅似的撞到嚴陣以待的燕營箭陣上。

這時慕容永與刁雲兩軍夾擊,恰如方才秦軍對慕容永之勢,不多時就已殺得秦軍大潰。慕容永在混亂成一團的秦軍後陣來回衝殺,已經斃敵逾十,終於消去一腔悶氣。他看到刁雲的皺眉喝斥的面孔,一面叫一面衝上去,卻見刁雲正在與一名秦將打得激烈。慕容永方才隱約覺得那秦將有些眼熟,就聽到他暴喝一聲,舍了刁雲向自已撲來。慕容永先怔後笑,吹了嘹亮爽脆的一個口哨,拍馬上前接過他的一槍,道:“是平原公麼?久違了,貴體無恙呀?”

“小賊!”符暉兩眼中似欲噴出火來。兩槍在空中緊挨著交錯而過,竟是以命換命的打法。慕容永卻不想和他拼命,撤騎讓開,口裡卻不肯讓步,嘻笑道:“那日灞上一別,未能拜領平原公的賞賜,小人一直愀然不樂呢!”

這言語讓符暉面色蒼白。他一言不發,手上卻是一槍緊似一槍,向著慕容永周身招呼而去。符暉不受激,到是慕容永自已想起當初符暉在鄭縣一戰後對他的千恩萬謝,越想越好笑,不知不覺有了些心浮氣躁。符暉覷準一個破隙,斥喝出槍。慕容永竟沒能招架住,眼見那一點如螢的槍尖向自已眼上飄來,不由大驚,全力下鞍側身,一時間只聽得到槍尖勁刺的尖鳴。突然殺氣一頓,他聽到在一旁掠陣的刁雲驚叫出聲,符暉悶哼退開。慕容永的馬匹帶著他連連退開十多步,方才能讓眩暈的眼睛清明起來。他看到擋在自眼前之人,卻不是刁雲。他先是一怔,繼而又是大驚,叫出聲來:“段隨!”

那人回身,鬍子掩了半邊臉,甲冑全無,戰袍髒亂不堪,象從野人堆裡爬出來的,果然是段隨。他大模大樣地笑道:“自然是老子,否則誰救得了你這條小命!”刁雲跑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背,看他無恙,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