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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拉住他的手,叫道:“我妹子快不行了,想和他說句話!”“不行了?”慕容永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脫口問出,“什麼不行了?”貝綾聽到這話,眼睛向天上翻去,以忍無可忍的口氣,狠狠地搖著他的手臂道:“她難產!”

“難產?”慕容永和舌頭和腦子一直打結,而攔著貝綾的兵丁聽了這句話,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兵器。“不是說還有兩個月的嗎?”貝綾眼淚已經湧出來了,她用力抹去,道:“前些日子聽到失利的訊息,受了驚嚇,因此就……你千萬得幫我遞這句話去,她要真是不行了……”說到這裡,多時的憂急終於讓她整個人不勝其荷地軟倒在慕容永臂上。嚎哭之聲將要從她口中發出時,慕容永及時的捂住了她的嘴。他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邊道:“我去跟他說去,別急,好吧?”貝綾平時的鎮定幹練已經完沒了,順從的頻頻點頭,靠在積了雪的城堞上,眼裡是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之人的神情,和孩子一般。

慕容永小跑幾步,到慕容衝身邊將事情原委說了,慕容衝蹙了眉頭,往下一指,那邊秦軍猶在蠕動不休,難測下一步的行動。“這種情形下,朕如何能走得開?”他看了一眼貝綾,道:“讓貝綾回去等著,若是秦軍退去,朕自會去看她。”刁雲在一邊聽到了,似有些不安,上前一步道:“皇上不便離開,讓未將去聽聽她要說什麼吧?”這要求簡直有些匪夷所思,慕容沖和慕容永都睜開大了眼看著他,他卻渾似不覺。刁雲從來都是個無所求的人,因此一但求起人來,那種溫厚的神情就分外讓人難以拒絕。慕容衝怔了一下,吐幾個字來,“那……你去吧!”

刁雲方才下了城頭,金色大纛開始動彈了一下。城頭的人都繃直了身軀,氣息窒在喉嚨裡,腦子裡都有些發懵,可在下一刻,卻又放鬆了下來。那金纛向後轉去,燦爛的光芒顯得有些落寂和委屈。龐大的秦軍隊伍象整座山被平地移走,緩慢而凝重。他們每走一步,城頭上的人氣息就會悠長一分。慕容衝看著符堅的消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多些。可隨著秦軍最後的一抹暗影消失在渭河之畔,虛妄的熱度已盡從慕容衝身上褪去,渾身都是涼颼颼的,想是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的雙腿才開始發軟,象是支撐不住身軀,有點想不管不顧的一跤跌坐在地。他突然苦笑起來,心道:“原來我居然還是怕死的。”

這時諸將心思大定,彼此對視,無論平日裡和與不和,都笑得極是友善,頗有些彈冠相慶的味道。慕容衝對慕容桓道:“尚書令與右將軍都有傷在身,防守重任,盡委卿了!”慕容永聽到他又以尚書令稱呼高蓋,心中一喜,再看倚躺在牆角的高蓋,淡淡的笑著,卻似有些淒涼。慕容桓應命後,慕容衝又對慕容永道:“你速領騎軍一去,躡秦軍之後,觀覷去止,小心從事!”“是,”慕容永答應下來,自去領軍。

慕容衝想起了方才的事,便也覺得有幾分牽掛,於是帶了小六等一干親衛,徑往後宮去。說是後宮,其實也不甚嚴密,只是將最內面的兩重殿子隔開了設下關禁,裡面也不過二三十個女人。他也沒有冊封過什麼后妃,多少是因為這個皇帝,他自己當的也不怎麼認真。這一年擄來的女子不少,慕容衝大都賞了下面,自己只是偶爾留上一兩個。穿過兩道青灰色的冬柏夾成的小道,貝絹住的院子已經在望。裡面女人們的身形在視窗廊下晃來晃去,吵鬧聲中有一絲異響分外醒耳。

慕容衝突然僵住,任雪糊得眼前一片迷茫。似乎在空朦中過了許久,聽到小六他們在身後雀躍起來,“是皇子落地了!”他在心裡說了句:“啊!沒有聽錯,是嬰孩的哭聲,是……我的兒子!”

他加快了步子走了幾步,卻見殿外一株光禿禿的大柏樹下,刁雲盤膝坐在雪地中,昂頭張大了嘴,象是在發呆,任那些雪片掉進他嘴裡。他聽到步伐,低下頭,看到是慕容衝,方才站起躬身道:“皇上大喜!皇子誕世,母子平安。”

“那就好!”慕容衝正欲直衝進去,卻又想了起來,側過臉來問他,道:“她有什麼要緊的話要說?”刁雲垂首,道:“即然夫人無恙,就請她親自告與皇上好了!”慕容衝覺得這是道理,於是點頭,勿勿進殿。殿外間站滿了女子,聽到通報齊齊跪下,歡天喜地鶯聲燕語的道賀響成一片。慕容衝尚還在被一屋子錦緞晃得眼花,一具襁褓已經送到了他眼前。

那絲綢文繡中一張小小的紫紅色的面孔,只有他拳頭般大,聲嘶力竭地哭個不休,彷彿已經知道他所涉足的這個世間是何等苦楚。一片說笑聲中,有個聲音在笑道:“皇上得要給皇長子起個好名兒呀!”

“皇長子麼?”慕容衝看著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