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雖然絕望,她還是一片痴心。
那個荷包中除了她的一縷頭髮之外,還有一面鏡子,這是婦女們家常所用的一種很普通
的鏡子,但卻是辛龍生送給她的,
她還記得辛龍生是因何送給她這面鏡子的,就在那次玩不成“拜堂成親”遊戲的第二天,
辛龍生在她房間裡看她梳頭,看了一會,忽地笑道:“你有一頭秀髮,可惜沒有鏡子,梳不
出好的花樣來,我送你一面鏡子,你喜歡嗎?”果然當天晚上就給她買了一面鏡子回來。沒
多久,辛龍生就到江南拜師去了。這面鏡子侍梅捨不得用,生怕將它打碎,珍藏了將近十年。
她要將這縷青絲、這面鏡子,送到辛龍生的手上,她不敢幻想可以挽回辛龍生的心,只
希望可以勾起他的回憶,記得還有一個對他痴情的丫頭。
但這希望只怕註定她是要落空的了。“他有了一個如花似玉,而且又是名門閨秀的新娘,
他還會記得我這麼一個丫頭?”侍梅心想。突然一陣爐火從心底燃燒起來,她放慢了腳步,
對女友說道:“他們是在後天拜堂成親,咱們用不著太早趕去,就在他們成婚那天,咱們及
時趕到最好。”
那姓龍的女子暗暗嘆了口氣,說道:“梅姐,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既然要這
樣,我陪你就是。”
紅燭高燒,笙歌盈耳,賀客滿堂。這天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門弟子成親的好日子。
雖然是在戰亂的年頭,四方豪傑衝著義逸凡的面子,來的還是不少。
辛龍生與奚玉瑾拜過堂後,文逸凡便即當眾宣佈,立他做掌門弟子。喜上加喜,眾賓客
爭著上前道賀,辛龍生志得意滿,只覺平生之樂,再也無過於今日廠。
他哪裡知道門外有—個傷心欲絕的少女,偷聽門內的笙歌,遲遲不敢進來。
侍梅本來是想在他拜堂的時候進來的,轉念一想:“還是給他幾分面子吧,何況我也不
願意親眼見到他和別人拜堂成親。”
姓龍那女子見她躊躇不前,只道她已經改變了主意,便勸她道:“事已如斯,你又何必
自尋煩惱,咱們還是回去吧。”
侍梅仍然是重複那句話:“不,我還是要見他一見。”再加上一句:“我要看他對我怎
樣?”
姓龍那女子心裡想道:“素聞辛十四姑行徑怪癖,侍梅跟了她十幾年,看來也是受了她
的薰陶,沾染上她的怪癖了。真不知她想幹什麼?如果是我的話,一就把新郎殺掉,一就置
之度外另嫁別人,何須如此自招苦惱?”原來這姓龍的女子亦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而她的想
法之怪,也絕不在侍梅之下。
辛龍生接受了賓客道賀之後,喜筵(奇qIsuu。cOm書)擺開,新婚夫婦向賓客輪流敬酒。
因為來的客人太多,地方不夠寬敞,所有的客人當然不能都坐在一起,地位較低,交情
較疏的客人席設外間,內堂裡的客人只限於至親好友。
遺憾的是新郎新娘兩方面的親人都沒有來,所謂至親好友,只是屬於主婚人文逸凡的。
酒過三巡之後,忽地有個門人進入內堂報道:“有兩個我們都不認識的陌生女子到賀,
其中一個說是掌門師兄的家人。”
辛龍生怔了一怔,說道:“她叫什麼名字?”他的那個師弟說道:“她叫侍梅。”
文逸凡心裡想道:“這好像是個丫頭的名字?”果然心念未已,便聽得辛龍生哈哈一笑,
說道;“原來是我家的丫頭,這個丫頭倒是很要面子,說成了是我的家人了。你們就在外面
隨便給她設個座位吧,不用叫她進來了。”
文逸凡眉頭一皺,說道;“你家裡的人都沒有來,難得有一個人來了,雖然是丫頭,也
總算是你家裡的人,叫她進來,又有何妨。還有一個女子是誰?”
要知文逸凡是個豪邁不羈的俠士,做了武林盟主之後,也還是不改原來的性格,對於所
謂“貴賤”之分,素來是不看重的。若然不是因為今天是辛龍生大喜的日子,他很可能就要
當眾教訓他的徒弟。
那弟子道:“另一位龍姑娘,她說她和師父你老人家乃是世交!”
文逸凡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