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四姑驚異萬分,莫名其妙,這苗人三公主一向是最聽她的話的,不知怎的,此際卻
是連招呼也沒和她打一個,便自跑了。一抬頭,只見樹林裡走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衣裳檻樓,背一個藥囊,臉有一條刀疤,手提長柄鈴鐺,看樣子像是個江湖郎中。
辛十四姑怒道:“你是誰?膽敢到這裡來和我搗亂?”
那郎中冷冷說道:“辛十四姑,我還記得你呢,你就不認得我了?”
辛十四站定神一瞧,依稀看出了那人的原來面目,大吃一驚,失聲叫道:“你是石,
石……你還沒有死呀!”
那郎中冷笑道:“多謝關心,僥倖未死,哼,哼,我還要留著性命報仇呢,焉能就死!
你雖然不是直接害我的仇人,也有你的一份,嘿,嘿,今日咱們就把舊帳算一算吧!”
辛十四姑青竹杖一揮,驀地向他點去,喝道:“你逃了一次性命,再次難逃!你嫌活得
不耐煩了,那就請你去見閻王!”
辛十四姑是想出其不意,制敵在先,哪知那人早有準備,辛十四姑“攻其無備”的算盤
可打得不響,只聽得“當”的一聲,那人把長柄鈴鐺當作武器,一招“撥雲見日”,就把辛
十四姑的青竹杖撥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閃電之間,辛十四姑和那人已是鬥了十數招,辛十四姑不但沒有佔到
便宜,反而給那人迫得連退幾步,只覺對方那杆長柄鈴鐺,每次劈打下來,好像有千鈞之力,
她的青竹杖竟是難以招架。
辛十四姑心頭一凜:“奇怪,這人的武功本來比不上我的,這十多年來,即使他的武功
精進,我也沒有丟荒,怎的卻打不過他了?”
原來並不是這人的武功已勝過了辛十四姑,而是一來因為辛十四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掉,
突然見他出現,不免有點心慌,二來辛十四姑和武玄感、楊潔梅鬥了一場,雖說沒耗多少氣
力,究竟也耗了一點。此消彼長,加上她的心裡著慌,這就覺得對方似乎是勝過她了。
邵湘華和龍天香脫險之後,同聲叫道:“咱們聯手攻這女魔頭!”楊潔梅定了定神,叫
道:“不錯,攻這魔頭!別讓她跑了!”
辛十四姑冷笑道:“我要來就來,要去就去,憑你們這兒個人也阻攔得我?”其實她已
是沒了鬥志,邵湘華等人不來聯手攻她,她也是要跑的了。
邵湘華等人也不過是嚇嚇她而已,辛十四姑竹杖一點,飛身掠起,邵湘華笑道:“咱們
救武大哥要緊,由她去吧!”辛十四姑的輕功委實了得,轉眼之間,背影已是沒入林中,看
不見了。
龍天香早已上前替武玄感解穴,叫道:“糟糕,我不知她點的是什麼穴道,可解不開。”
楊潔梅幫忙也解不開。原來這是辛十四姑的獨門點穴手法,楊潔梅學得還未到家。
那郎中道:“讓我試試。”輕輕的在武玄感身上推揉幾下,武玄感登時感到血脈暢通,
果然便跳了起來。
武玄感連忙躬身道謝,說道:“那日多蒙前輩指點,今日又得解救之恩,晚輩——”
那郎中擺一擺手,笑道:“客氣的話不用多說了,我幫你的忙其實也是為了自己,以後
你會明白的。”
說也奇怪,邵湘華見了這人,忽地有一種好像很想和這人親近的感覺,心裡想道:“奇
怪,這人我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他是誰呢?”心念方動,那人的目光也剛好注視著他,
臉上現出一副極其古怪的神情,邵湘華髮現他的眼角有兩顆晶瑩的淚珠。
邵湘華一陣迷茫,定了定神,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是在太湖王寨主那兒?是
你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嗎?你好像知道我們許多事情,為什麼?為什麼?”
那人嘆了一口長氣,說道:“唉,孩子,你竟不認識我了?我問你,你的腋下,是不是
有一顆黑痣?你家遭受大禍的那個晚上,你是不是一個老僕人揹你從後門逃跑的,這個老僕
人名叫王三?”
這兩件事情外人是絕不能知道的,邵湘華聽了這話,呆了一呆,頓時明白了!楊潔梅見
他呆若木雞,眼珠好似定住似的望著那人,不由得吃了一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