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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強作歡顏和奚玉帆兄妹同在一起?韓佩瑾聽了奚玉瑛的話,面色登時變了,淡淡說道:“玉瑾姐姐,我想請你借我一匹坐騎,行嗎?”

奚玉瑾怔了一徵,道:“你不是要回家?”

韓佩瑛道:“家裡我總是要口去的,不過,我要先到別個地方打一個轉。”

奚玉瑛好生失望,暗自想道:“想不到這小妮子的心思我還是捉摸不透。”但她是個聰明人,此際她已經窺察到了韓佩瑛的心意,也就不便再問下去了。當下笑道:“也好,我叫週二給你挑一匹好馬。”

韓佩瑛道:“多謝姐姐。”奚玉瑾笑道:“一匹馬換你的騾車。算來還是我佔了便宜呢。不過你似乎還需要一樣東西。”

韓佩瑛怔了一怔,道:“什麼?”奚玉瑾微笑道:“一套男子衣裳。”原來韓佩瑛身上穿的還是她準備出閣之時所做的新嫁衣。

韓佩瑛霍然一省,心道:“不錯,一個單身女子在兵荒馬亂之中行走江湖確是不便,但急切之間卻哪裡找得到合身的男子衣裳?”

奚玉瑾笑道:“我早已替你準備好了,你限我來。”

奚玉瑾帶她進一問臥房,也就是她上次住的那一間,床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一疊衣裳,奚玉瑾道:“我給你準備了三套,供你路上替換,你試試合不合身?”又笑道:“要是咱們三人同走,你不換男裝也可以。但我也想到未必能如所願,所以一聽到你和大哥回來的訊息,昨晚就替你趕製出來。好了,你換衣吧,我出去打點打點。”奚玉瑾念念不忘於替哥哥撮合,明知韓佩瑛要走,言語之間,還是隱隘約約的透露了口風,希望她能改變心意。

韓佩瑛雖然有點惱恨奚玉瑾的工於心計,卻也暗暗感激她為自己設想得這樣周到,三套新衣好像是給她量了身做的一樣,十分稱身。

眼光一瞥,忽地發現牆上掛的那幅中堂已經換了一幅新的,上面寫的也還是姜白石的同,舊的那幅寫《揚州慢》,現在寫的則是姜白石的另一首同《淡黃柳》。

韓佩瑛喜愛詩詞,不覺跟著念道:“空城曉角,吹入垂楊陌。馬上單衣寒惻惻。看盡鵝黃嫩綠,都是江南舊相識。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強攜酒,小橋宅。怕梨花,落盡成秋色。燕燕飛來,問春何在,惟有池塘自碧。”

舊的那首《揚州慢》曾引起她的疑團,這一首《淡黃柳》卻引起了她的傷感。她偶然來到了江南,如今又匆匆回去,來時一大堆人護送,去時卻是隻影單身,“馬上單衣寒惻惻”,這不正是為她吟詠嗎?忽地她又心念一動,想道:“但從另一方面解釋,也可以說是奚玉帆為我離開而起的懷念和傷感,莫非他是有意換上這一首詞給我看的?好讓我知道他的心事?好像上次來的時候,玉瑾有意讓我看那首《揚州慢》,暗暗透露她與谷嘯風的隱情一樣。”想至此處,不覺杏臉飛霞,連忙鎮懾心神,換了男裝出去。

奚玉瑾笑道:“好一個俊俏的小子!你這一去,只怕有人要搶新郎,可不必害怕有人搶新娘子了。”此時馬已備好,韓佩瑛佯嗔說到:“貧嘴!但我也無暇和你鬥嘴啦!”跨上馬背,揮手道別,在日影西斜之中離開了百花谷。

奚玉帆引頸遙望,心中無限惆悵。奚玉瑾噗噗一笑,說道:“走得遠了,看不見啦。但你大可放心,我敢擔保,咱們到了洛陽,一定可以再見到她。”奚玉帆道:“她不是說要到別個地方去的?”奚玉瑾道:“這不過是她的怖辭罷了。你想,如今戰禍已將波及洛陽,她豈能不回去探望她的爹爹?”

奚玉帆默然不語,心裡想道:“再見又能怎樣?看適才的情形,顯然她對妹妹還是芥蒂未消,只怕她的心裡還是想著谷嘯風呢。”

奚玉瑾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好啦,那咱們現在就走吧!”奚玉帆霍然一省、笑道:“我知道你也是放心不下嘯風,咱們是該早到洛陽的好。好,走吧!”奚玉瑾給哥哥說中心事,不禁滿面通紅。

此際,韓佩瑛單騎獨行,也正自浮想聯翩,愁難自解。

韓佩瑛和奚玉瑾一樣,都正為著谷嘯風而心神不安。不過奚玉瑾是想和谷嘯風相會,韓佩瑛卻是想避開他。她可以原諒奚玉瑾,但不能原諒谷嘯風。她覺得這一場婚變,她所受的委屈與難堪都是谷嘯風給她的!“你和奚玉瑾相好,我不怪你。可是你卻不該眼睛裡全沒有我!”韓佩瑛心想。

韓佩瑛哪裡知道,就在她心裡責怪谷嘯風的時候,谷嘯風卻正在深感內疚,為她難過,對她同情。

他可以想象得到:“一個準備作新媲的女子,從數千裡外前來完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