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見我。
我拉了下衣服。
山上風大,我有點開始冷了。
“你被打劫了?”悟空走到熒面前,笑嘻嘻地問他。
熒不出聲,繼續抖動衣服。
“呀,落了一個補丁下來!”悟空咋呼道。
“在哪裡,在哪——”熒反應過來,氣呼呼地瞪了一眼悟空。
悟空嘻嘻一笑,倒在草地上,眯了眼看天空。
晨陽初上,天藍如洗,白雲卷舒。
他的臉色變得溫柔,下意識地朝旁邊看了一眼。
“奇怪,為什麼我會覺得那裡應該還有一個人。”
我聽見他低低道。
於是我輕輕坐在草地上,坐在他旁邊。
就好象,從前一樣。
於是我輕輕躺在草地上
(十五)
這時,熒的衣服里居然真的又掉了一個東西出來。
很小,很細微,幾乎看不見。
但悟空卻看見了。
他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然後攤開手掌。
在他的手掌裡,有一根細小的銀針,針尖暗紅。
那是乾涸的血跡。
“這是什麼?”他問熒。
熒茫然,搖搖頭。
我看著這根針,就想起那一晚。
布金禪院外那一晚。
熒告訴我他要汲取眾魔妖力,靈鷺山上與佛對抗。
因此他取走我的一滴血,心底的一滴血。
可是,後來。
後來熒忘了。
熒不知他為何這兩百年來,年年都要登上靈鷺山。
正如他不知這根針的來歷。
悟空看著那根針,伸出舌頭微微舔了一下。
然後他怔住。
他的臉色變了。
“死猴子你沒事吧?”旁邊的小仙女見狀,焦急地叫了起來。
悟空慢慢地,搖了搖頭。
“沒事。”
他坐了起來,看著手裡的那根針發呆。
“我只是突然覺得心裡很難過。”
“就好像,被它刺了一樣。”
小仙女噗哧笑起來,拍著悟空的背。
“說不定這針有毒,拜託你不要什麼都往嘴裡放。”
悟空怔了一下,也笑起來。
“也許是吧。”
“也許真是因為這針,有毒吧。”
我看著這一幕,靜靜站起來。
轉身離開。
這一刻,我與他的距離是那麼近。
近得只有一步。
可是這一步,卻叫天涯。
(十六)
又是兩百年了。
我想,我離我的大限之期不遠了。
忘憂草的壽命最長不過八千年。
而我已七千多歲。
一個人守著回憶度過餘下的歲月。
這也許,就是我和他的天荒地老。
(十七)
又到二月二了。
為什麼每年都會有二月二。
釋心抱起我,神色溫柔。
“我們去靈鷺山上走走,好嗎?”
靈鷺山上已經有人了。
是悟空。
他悠閒地躺在草地上,一臉漫不經心。
為什麼會撞見他呢?
我拉拉釋心的手,“我們回去吧。”
釋心只是微笑。
這時,靈鷺山上,居然又上來一個人。
是沙悟淨。
他遠遠地對著孫悟空喊道:“大師兄,原來你在這裡。”
悟空偏過頭,看著他嘻嘻一笑:“有事嗎?沙師弟。”
悟淨點點頭。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昨天我心血來潮,收拾以前我們的舊行李,結果發現了這個。”
他拿出一件東西,遞給悟空。
“這個棉襖,應該是師兄的吧。”
悟空坐起來,伸手接住,迷惑地看著那件棉襖。
那是一件猴毛做成的棉襖。
做工很粗糙,猴毛這裡一團,那裡幾撮,看著有點可笑。
可是悟空的臉色卻慢慢變了。
——你是誰?
——為什麼我的頭特別冷呢?
——我的毛呢!
——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