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鬆了口,答應李建樾儘快成親,李建安臉上也不由帶出了幾絲笑容,商量太夫人的意思,“娘看元家那位安和鄉君可好?”
元家也是功勳世家,家中早年亦是武將,只是元老將軍是個識時務的,害怕功高震主引來禍患。早在先帝時候就交出了兵權,頂著個大將軍的名頭做富家翁罷了。
元家有六個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名喚婉兒的,封了鄉君。
從小千嬌百寵,身份自然高貴,就是
太夫人思索了半日,擔憂道:“聽說安和鄉君的性子有些像男孩子,這……”
李建安就冷笑了一聲道:“娘以為找個老實溫柔的弟妹,能壓得住老六?”
太夫人一下子被噎住了話,半晌才訥訥道:“那也總要老六喜歡,要是兩個人都看著不美將來也是麻煩。”
李建安對李建樾的脾性是再清楚不過。選中元家的姑娘,就是因為安和身份夠高,性子也夠厲害,將來必能壓住李建樾。
如今家裡,也不需要李建樾來呈男子漢威風,建功立業,只不過圖有人能看住他,讓他安安分分守在家裡罷了李建安也知道太夫人在其他事情上甚是明理,一旦牽到李建樾頭上,卻總有幾分情不自禁的糊塗。
想著這些,李建安也沒有多言,就勸太夫人,“娘,老六是我的親弟弟,我也是為他想。元家這個女兒,你也記得,當年出生的時候,漫天紅霞。京裡誰都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我找人算過,她的八字和老六是最合的。”
李建安一番話說的篤定,太夫人卻似信非信。
老三一貫不信這些東西,怎的突然會想到找人合什麼八字?
雖是下意識就疑惑,可太夫人也更清楚李建安從不說謊,心裡就先有幾分願意,嘴上仍沒有一口答應,只說要找機會看看這位鄉君再說。
見李建安神色不虞,太夫人馬上就又保證今後不管李建樾犯了什麼事,都任由李建安用家法處置,決不再放縱姑息。
李建安的臉色,這才又慢慢的好了起來。
李媽媽看著太夫人為難的樣子,也只能在一邊苦笑。
真是人上了年紀,也沒有個清閒的時候。
手心手背都是內,哪個皺皺眉頭,心裡都痛啊!
晚上李建安走了,太夫人靠在床上,半宿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在外面守夜的李媽媽聽見裡頭的響動,點了燈進來。看著太夫人披著一件薄褂子靠在床邊上抹眼淚,嚇了一跳。
把菱花銅燈放在床邊案頭上,又找了件厚實的仙鶴浮雲綿披風裹住太夫人,李媽媽這才嗔怪道:“您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怎麼還跟孩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大晚上起來折騰,若是病了,可怎麼的好。”
太夫人眼眶通紅,還在不住的流眼淚,聽了李媽媽的話,就嘆氣道:“你以為我願意折騰,還不是老六這個逆子。我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在外頭胡鬧就罷了,居然把手伸到了他哥哥屋子裡去。要是個普通丫鬟,我也容他,卻是老三正正經經有名份的妾,還生了五娘!最可氣的,還是惹了一身髒病回來,幸好純歌那孩子精明,否則沾染上了老三一房的人,連累了幾個姑娘,你說……”太夫人說著臉都氣得鐵青,喘氣都來不及。
李媽媽忙給端了一杯溫水過去灌下去,這才慢慢緩過氣。
見太夫人這副樣子,李媽媽也只能勸,“您消消氣,國公爺都說了,六爺這次吃了大虧,定會記在心上。您不也說今後好好教導,六爺會好的。”
太夫人卻擺著手,臉上是掩不住的倦色,“老三的性子,你不清楚。陳純芳做了那麼多事,他可曾掛在嘴邊過,都是一樁樁記在心裡,等到了時候,也就是恩斷情絕了。他今天給老六費心費力挑這麼一個好門第的姑娘,未嘗不是做了其他的打算。”
李媽媽聽著就一驚。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說國公爺準備最後厚待這位小兄弟一次,今後就撒手了,是福是禍都想著這個,李媽媽背上就滿是冷汗。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國公爺,可不是這樣薄情的人,就脫口道:“您也想得太多了些。”
太夫人苦笑,“但願是我這個老婆子想多了。不過不管如何,老六這門婚事,老三也是好心,我想了半夜,還是答應了,儘早把人娶回來,也能給老六收收心。”語氣中,頗有幾分心灰意冷的味道。
李媽媽張了張嘴,看見太夫人這幅疲懶樣子,也不知道還該怎麼勸了。
畢竟心底裡,還是有幾分認同太夫人的話。
再怎麼大度的男人,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