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建安打量著一身青色流雲比甲和白色緞子長裙,低眉|斂目的薛姨娘,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蓮枝茗兒幾個看著也有幾分意外。
薛姨娘一貫做事最是穩妥了,怎會也學著安姨娘的路子,跑到夫人院子前的路上來堵國公爺。
就不擔心會惹怒國公爺?
薛姨娘卻彷彿沒有注意到異樣,低著頭很鎮定的走了上來,給李建安請了安,然後跪在地上,“國公爺,奴婢有一件事想求您。”
這已經是第二次這麼說了
內宅的事情,什麼時候一個妾就敢直接來找自己做主了,純歌還在梅香院呢!
李建安臉上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想到薛姨娘往日從不是個不懂事的,比安姨娘好多了。而且薛姨娘如今也比以前還要恭敬謙卑,即便是純歌不說什麼,也規規矩矩的自稱奴婢。又想著這是第一次,就緩下口氣道:“什麼事情。”
薛姨娘大喜,也不耽擱,帶著幾分急切道:“國公爺,大少爺今年也要下場去考武舉。奴婢想要去普濟庵裡面給大少爺念幾天經,也好讓……”
李建安臉上立時就寫滿了怒氣,沒等薛姨娘把話說完,就斷然罵道:“文哥兒考武舉的事情,自有他母親操心,還輪不到你來張羅!”
薛姨娘被李建安這樣毫不留情的一罵,頓時就面白如紙,身子縮成了一團,也不敢辯駁解釋一句。
李建安看著薛姨娘這副樣子就覺得心裡煩悶。
“天下事情,凡事只看自己的努力。妄圖神佛保佑,只能成為紈絝子弟,你見識淺薄,今後還是少見文哥兒。他的管教事情,純歌有分寸!”又看到薛姨娘瑟瑟縮縮的站都站不起來,李建安不由想到了當年薛姨娘因為膽子小,明明就在陳純元身前伺候,卻因為害怕得罪陳純芳,不敢報信的事情。
雖說也是無奈,畢竟還是坐視不管。
心裡不由更加惱怒,就對薛姨娘身邊的如意道:“把你們姨娘送回去,無事不準出門!行為處事敢越過夫人,你們都留在屋子裡好好學學規矩!”
薛姨娘雖說不得寵,卻也沒有這樣被李建安毫不留情的斥責過。
如意當即嚇的渾身冷汗,就扶著薛姨娘不住的點頭。
李建安冷哼一聲,甩袖徑自去了梅香院那邊。
等人都走光了,如意才費勁力氣將薛姨娘扶了起來。
薛姨娘慢慢起身,望著李建安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腦子裡還想著方才李建安一時情急喊出來的那句純歌有分寸。
眼睛裡,慢慢凝結了霜。
如意看著不忍心,就勸道:“姨娘,我就說您要去做什麼,都該去跟夫人說。夫人也不是厲害人,定然會答應您的。”
薛姨娘平凡無奇的臉上就泛起了一個微微的笑意,好像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扶著如意的手往回走,還扯唇道:“你知道什麼?”臉上的笑意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如意看見,不明所以,又覺得心裡有些發寒。
下人們都是見風使舵,薛姨娘的事情,不等著李建安到梅香院,已經像是一陣風一樣,有了好事的婆子當做笑話討好的講給了童媽媽和翡翠紅玉幾個聽。
純歌坐在飯廳裡看著丫鬟們擺飯,聽見翡翠嘀嘀咕咕了出來,眼披一閃,就輕輕笑道:“這位薛姨娘,真是個聰明人。”
翡翠眨眨眼,沒明白純歌話中意思。
童媽媽卻讚賞又欣慰的看著純歌。
原來還被自己護著的小姑娘,真是長大了。
薛姨娘的小心思,純歌也不放在心上。
要在深宅大院生活,若是沒有一點手段保護自己,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自己殫精竭慮,不也是為了生活下去。
純歌就搖搖頭,不以為意。
童媽媽卻不肯罷休,上前小聲道:“夫人,薛姨娘這樣以退為進,分明是看著您這段時日被國公爺放在心上,才故意惹惱國公爺,拘了她自己個兒。就是想讓您對她疏於防範,您要是真的不管,萬一她……”
純歌想了想,淡淡道:“她有個兒子,如今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文哥兒隱忍。她不會做傻事的。”
童媽媽急得跺腳,又怕李建安忽然哪個時候就進來了,小聲道:“夫人,就是因為她有個兒子,又是長子,咱們才要早做提防。”話語中滿是急切的味道。
純歌卻沒有童媽媽那樣著急。
薛姨娘定然是存著野心,這點自己知道。童媽媽著急,自己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