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今後夫人可不是要被三太太還有四少爺捏在手心裡一輩子了!
子嗣是好事,把柄是壞事。
難怪夫人會這樣說。
童媽媽也沒有主意,只能搖頭嘆息道:“那夫人現在想怎麼辦?”
純歌還是隻能笑,“我能怎麼辦,總不能不讓我這個弟弟或是妹妹生下來。”說著臉上就滿是愧疚和擔憂,“說起來,我和端琅都在京裡,姨娘一個人卻在綏南,她膝下要是能再有個孩子,也沒有那麼寂寞。”
翡翠心急,想著當初帶著端琅走的法子,就道:“夫人,要不咱們再去找個師太或是道長。”
事情可一不可再。
這個法子,當初用過,要是如今再用,只怕三老爺就會以為冒姨娘專生克父克母的兒子了。
何況當初帶端琅走,也是冒著風險,天時地利人和,哪個都不能缺,還有多年的經營。
如今自己離了綏南,即便是手中能用的權勢多了,在綏南的人脈卻少了。
純歌就果斷的搖搖頭道:“不行,咱們以前找的人,離開了這麼久,誰知道還能不能信任。
再有,姨娘也絕不能再生一個八字不好的兒子出來。”
第三十八章 籌謀(下)
翡翠和童媽媽聽見這話,都是臉色一白,明白其中的分量。
真要是這樣做了,豈不是自己把現成的把柄送到了別人手上!
翡翠就低著頭慚愧的道:“夫人,都是我沒想仔細。”
純歌卻笑著安慰她,“你是為我擔心,我知道。”
童媽媽在陳家這麼久,對三太太的性子不說是瞭如指掌,也是掌握了八九分。
當年夫人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女時候,她都不願意無緣無故的招惹苛待。向來是不肯和人鬧出半分不虞的性子,對著那些姨娘,也是一味的示弱,慣會用捧殺。
不說別的,當初和姨娘教養十二姑奶奶,太太看著不對,還奉承著老爺說話,一個勁誇十二姑奶奶人聰明,大氣,爽朗。硬生生把一個本是有些嬌蠻的千金小姐捧成了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魯丫頭。
真是殺人不見血!
後頭夫人帶走七少爺,三太太明明都氣的狠了,到了京城,眼見著十姑奶奶要夫人幫手,立刻審時度勢,改變主意,賣了莊子也要湊給夫人一大筆壓箱銀子。
夫人叫人去接自己過來,三太太不還笑盈盈的,就好像以前她根本沒有打發自己去倒夜香一樣。
這份遠見和魄力,可不是一般的正室夫人能有的。
既然是這樣,若不是有要夫人伸手的地方,三太太也就不該這樣特特寫信過來警示這一番,沒得疏遠了兩邊距離。
童媽媽孰看著純歌猶豫道:“夫人,太太信裡,是不是還寫了什麼事?”
果然是老人,心思到底厲害。
純歌也不隱瞞,就面容惆悵道:“母親要我幫著十姐姐做件事。”
童媽媽和翡翠腦子裡的弦都繃緊了,直直望著純歌。
“母親要我找人查探查探,看看那位鄒夫人以前都有哪些青梅竹馬。讓我做做好事,成全了他們。”
童媽媽和翡翠聽完,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兩個人就齊聲道:“夫人,這事不能答應。”
純歌只覺得無奈。
當然不能答應!
要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會害到別人,違背良心先不說。就光是做這一項,就足夠自己為難頭痛。
自己在李家,現下也只能勉強把內院的人手調動起來。
三太太信裡說是查探,其實就是要栽贓一個罪名到那位鄒姑娘身上。
名聲不好的女人,趙熵自然不會要。
而且出了這種事情, 趙熵先懷疑的,也是陳純貞,絕不會查到自己頭上。就算是查到了,到時候也有辦法撇開,對陳純貞影響不大。至多是三太太再想法子編個自頭,說自己和那位鄒姑娘早年就有不睦也就是了。
橫豎都是自己擔干係。
可自己要上哪找人,外院的管事吩咐一個,李建安都會知道。
其他的差事還不要緊,做這種事,分明就是讓李家和鄒家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更加變得詭秘起來。
李建安也不會喜歡這樣心狠手辣的女子。
三太太拿著冒姨娘和冒姨娘肚子裡的孩子,逼著自己明知道前面是懸崖,也要跳下去。
倒是一片慈母心,就是對旁人,心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