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陳家三房的當家主母,還是三老爺的正妻,自己和端琅就必須在表面上恭敬著。
自己還好一些。
畢竟先有國法再有家規。自己是國公夫人,一品的誥命,比三太太還要高兩個品級。
又是出嫁的姑奶奶,正經的盡孝道也該是向太夫人這個當婆婆的孝敬。
至於孃家人,也就是面子情。
可端琅卻是陳家的兒子,一輩子都是要孝順三太太這個嫡母的。
不管什麼時候,都決不能讓任何人捉到把柄!
陳端琅撇了撇嘴,目中跳過不屑,還是道:“姐姐放心,我先見過了父親,就去給母親請了安。不過母親院子關著,父親也說母親一直在靜養,我就在院子門口給磕了頭。”
三太太被禁足的事情,純歌早就知道,聽見陳端琅這樣說,還是有幾分困惑。
以三太太的為人,要是不喜歡什麼人,必然不會沒出息的躲著不見。反而會迎頭上來,非要把對方折磨奚落一頓才肯罷休。
冒姨娘又生了個兒子,不管三太太曾經下藥沒有,心裡總該不自在,上回還抓著端琅要死要活,怎的這回就沒有收到端琅過去的風聲,再趁機鬧一回。
總不能是真的改好了
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不過是在純歌腦海裡存在了一瞬間,立刻湮滅掉了。
陳端琅雖說考過了恩科,還是不能耽誤功課。說了一會兒話,就起身離開。
還沒給純歌足夠的時間想清楚其中的關節,二夫人滿臉笑容來了梅香院。
白的遍色撒大朵芍藥的對襟褙子,白色織錦荷邊裙。滿頭青絲只用一根木簪子別起來,留了一兩縷流瀉在耳邊,看上去自有一股清淡飄逸的味道,比一般的孀居之人多了幾分出塵。
每次看著這位二夫人,都有一種另外的風貌呈現。
上回是清傲,這回是清雅。與自己如今為了符合身份總是不得不穿著一身豔色鎏金的衣衫比起來,倒真是顯得別緻多了。
純歌心裡暗笑了幾聲,很熱情的招待二夫人坐下。知道二夫人喜歡喝茶,還特意叫人上了李建安剛拿回來不久的新雨茶。
二夫人一掀開茶盅,看到澄殼的茶湯,一片片茶葉好像是雨滴一樣玲瓏致分佈在茶水中,配合上等五彩琉璃色的茶碗,心裡微微沉了沉。
再抬頭時,就是燦爛的笑顏。
“早就聽說國公爺對三弟妹好得很,沒想到這新雨茶也是往三弟妹這裡拼命送。”語氣很真摯,彷彿是不帶嫉妒的羨慕,但純歌聽起來總覺得有幾分別捏。
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一開始見了回二夫人,覺得她針對自己後,後頭不管對方說了什麼都要胡思亂想。
摸不清楚二夫人的意圖,純歌也只能笑道:“不過是給我嚐嚐鮮。我也是附庸風雅的人,這茶給我喝了,也是牛嚼牡丹,還是二嫂能說出好來。”
本來是謙辭的話,二夫人聽見卻真的放下茶碗,一本正經給純歌講起了新雨茶的來歷。
“這茶只有濟北大青山的懸崖上才有,還要那些從小就訓練起來的採茶女,爬過去一點一點採摘,每摘一回都需要用竹葉上的露水清洗,摘回家後還要每年夏至的第一場雨來泡開後再炒制。產量稀少,制起來又繁雜。所以只能進貢到宮裡邊,每年也不過兩斤。自來有千兩黃金一兩新雨的說頭。”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