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望了一眼,眼裡面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不安。
我笑笑,對蠻兒剛才的話裝作毫不在意。蠻兒口裡面的姑姑應該指的是我,確切的說應該是指真正的烏雅。笙歌,至於後面沒說完的那個十三伯,應該是指現在正被康熙圈禁在養蜂夾道的十三阿哥愛新覺羅。胤祥。
我不是蠻兒,德妃那陣咳嗽一看就是裝的。單憑蠻兒這句話我就可以聯想到很多,可我不願意往深裡去想。這個身體已經易主,現在這個身體裡面住著的是我林沛珊的靈魂,對於烏雅。笙歌的過往,我不想了解。
銀耳蓮子羹我是不喜歡的,那太膩人,可又不想拂了德妃的一番心意,於是硬著頭皮在桌子邊坐了下來。
“啟稟娘娘,雍親王帶著那拉福晉和三阿哥來給娘娘請安了。”正喝著,一個尖聲細語的聲音傳來。
我手裡的湯勺一下子從手裡滑落,湯勺與瓷碗相碰,發出叮叮一聲脆響。雍親王,清聖祖康熙第四子,未來的雍正皇帝愛新覺羅。胤禛?那個被後世譽為“史上最勤奮的皇帝”,也同樣被後世定了謀父、逼母、弒兄、屠弟、好殺等十大罪狀的中國歷史上有名的“話題皇帝”?
正想著,人已經進來了。對於這個“冷麵四”我是充滿了好奇。一抬眼,不禁打個哆嗦。這個人,果真是從冰箱裡出來的。冰冷孤傲的眼神,不苟言笑的表情,周身上下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男人三十一支花,女人三十豆腐渣。這四阿哥生於康熙十六年,現在正是一枝花盛開的時期,續著兩撇鬍子,顯得成熟穩重。要是放在現代,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無辜少女了。
四阿哥旁邊走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穿著淡藍色宮裝的貴婦,想必就是那太監口中的那拉福晉,雍正皇帝唯一的皇后了。那拉氏手裡面牽著一個八歲大小的小男孩兒,長得很是可愛。那男孩兒被那拉氏牽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四處張望。當他看到坐在那裡吃喝得不亦樂乎的蠻兒時,眼睛一亮,甩開那拉氏就朝蠻兒跑去。
四阿哥見小男孩兒掙開了那拉氏,立時板著臉冷聲道:“弘時,怎麼變得這麼沒規矩了?”儼然是一副老子教訓兒子的口氣。自家阿瑪發話,弘時只能看了一眼蠻兒,然後乖乖地回到那拉氏身邊。
對於雍正,我不敢怠慢,待他們一行人走近,我趕緊福身請安。四阿哥靜默了一會兒,淡淡開口叫了聲起便帶著那拉氏和弘時徑直走到床榻邊給德妃請安去了。
弘時給德妃請完安後,又來到我的身邊,他打了個千兒說道:“弘時給姑姑見禮,姑姑安好。”
我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雍正的兒子給我見禮,生平頭一次遇到。自然而然的,我抬起頭朝四阿哥的方向望去,默契的,他也正朝我看來。他淡淡地對我點了一下頭,然後就轉過頭不再看我了。
“弘時,去找你蠻兒妹妹玩吧。”站在四阿哥旁邊的那拉氏對弘時說道。
弘時聽見那拉氏這麼一說,趕緊邁著步子朝桌子邊走去。
不知怎麼的,這四阿哥雖然冷,可我居然不怕他。還有那個那拉氏,她剛才經過我身邊時,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親切熟悉。按理說,我是穿越而來的林沛珊,對這裡的一切應該是陌生的,可這麼多天以來,我總覺得自己對周遭的一切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對德妃這個白得的便宜額娘,我對她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彷彿我本就是烏雅。笙歌一樣。
難道這些是原來的烏雅。笙歌殘存的記憶?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奇怪想法,嚇得我冷汗直冒。
思考間,蠻兒的聲音傳來:“弘時哥哥,蠻兒要和你一起喝。”
我轉過頭,剛才還坐在凳子上的蠻兒此刻已經站到了凳子上面,她手裡面拿著湯勺正喂到弘時的嘴邊。
弘時已經八歲,站在地上還比蠻兒站在凳子上高出半個頭,只見他笑著低頭就著蠻兒的手把勺子裡的蓮子羹全部喝了。
蠻兒咧開嘴開心地笑了,又舀了一勺餵給弘時,可弘時卻不喝了,只是伸手指了指蠻兒的嘴巴。蠻兒似乎懂了,自己把那勺蓮子羹喝了,然後再去喂弘時。就這樣,他們一人一勺,把一大碗銀耳蓮子羹喝了個精光。
我被這一幕驚呆了,如果這兩個小孩子一直這樣下去,會不會算作青梅竹馬?那以後他們會不會……
不能怪我多想,實在是這個弘時短暫的二十四年人生確實只能用“悲劇”兩個字來形容。被自己的父親過繼給自己的叔叔為子,還將他驅除出宗室,並交給自己的十二叔管教約束,最後抑鬱而終。
這不是悲劇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