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為什麼會跑來找我說這番話?
雖然太陽公公當頭照,可風颳起來,還是很冷。我的頭開始疼痛起來,撕心裂肺。
董鄂氏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後默默走回凳子上坐好。她端起茶杯抿一口,語氣和善地說:“妹妹,你不必如此防備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回過神,愣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蠕動了幾下嘴角而已。
董鄂氏為什麼會知道?我自認為把自己的感情隱藏得很好,為什麼董鄂氏今天會跑到我這裡來說這番話?
書硯和雪硯是那個人安排在我身邊的不錯,可董鄂氏說有書硯和雪硯在我身邊那個人便會放心,大錯特錯。放哪門子的心?他說過,我們沒有關係。無論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福晉,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去纏著他了。”不管九福晉來此的目的是什麼,我總是想她安心的,畢竟她才是皇上賜婚,那個人明媒正娶的嫡福晉。
董鄂氏搖頭長嘆口氣,語重心長說:“妹妹,這麼些年了,你竟還是不懂爺。爺心裡的苦楚你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嗎?”
我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無聲落下,卻砸得我的心口噼噼啪啪作響。心裡眼看就要結痂的口子再次被硬生生撕裂,絕望且傷痛。
我當然不懂!因為我是林佩珊,我不是你們以為的烏雅。笙歌,我沒有那段感情的記憶。
我曾試圖去接近,可我得到了什麼?不過是那些傷人的字字句句。我也曾試圖去努力,可我得到的又是什麼?不過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片片段段。
我是不懂那人心裡面的苦楚,可又有誰懂我心裡的痛苦?誰又願意來懂我心裡面的痛苦?
“妹妹,你雖不記得過去的事了,可我看得出來,你心裡還是有爺的。爺如今這般態度對你,多半原因是因為當日的那件事情。爺雖面子上看著花心,可只有懂他的人才知道,爺其實是個對感情非常專一的人,只要是他認定了的人,便不會輕言放棄。”她隔著桌子拉過我的手,頓了頓,復又輕嘆:“如果不是感情到了深處難以自禁,又怎麼會這樣子柔腸百轉、冰冷如霜呢?”她的語氣雖然掩飾得很好,可我還是聽出了些許苦澀和悲涼。
看吧,這就是宿命,女人的宿命!
宿命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我們無法拒絕它的到來,縱使我們摒棄所有也抗拒不了。不管是哪朝哪代,女人都一個樣,容易一往情深,容易為情所累。烏雅。笙歌這樣,我這樣,董鄂氏這樣,世上千千萬萬的女人都這樣。
不知道董鄂氏口裡所說的“當日的那件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不過我猜得到,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也許,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把自己當成烏雅。笙歌,更不應該奢望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千叟宴不比尋常宮廷宴席,是清宮中規模最大,宴者最多的盛大御宴;是康熙為顯示他治國有方,太平盛世,並表示對老人的關懷與尊敬而舉辦的宴席。
三月十八,整個紫禁城裡各處都已經是張燈結綵,一片鬧騰。為慶祝活動搭置的綵棚,從西直門一直延伸到暢春園,長達20餘里。禮部還特別作出規定:“今歲恭遇萬壽六旬大慶,非尋常可比”,從三月初一至月終,京官都要穿蟒袍、補褂,打破只穿朝服七天的常例。最引人注目的是:康熙帝佈告天下耆老,年65歲以上者,官民不論,均可按時趕到京城參加暢春園的聚宴。
用過午膳,我就跟著太后一起到了暢春園的雲涯館整頓休憩。看著宮女服侍著太后歇下,我也帶著書硯進了另外一間屋子休息,為晚上的千叟宴提前補充精神糧食。
我是被一陣輕微的撓癢給弄醒的,睜開眼睛一看,十三阿哥忍俊不禁的俊臉就在我臉的正上方。他見我醒來,終於爆發出一陣爽快的大笑。他手上握著一根類似鵝毛的東西,隨著他笑聲帶動身體的起伏,那根羽毛正在我臉上氾濫成災。
在我連打幾個噴嚏之後,那位爺終於意識到了,趕忙扔了手裡的羽毛回頭朝我攤了攤手,樣子就像個未成年的小男生。
我用手揉了揉鼻子,起身掀開被子下床穿鞋,然後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口水坐下慢慢喝,並沒有要理某人的意思。
被晾了一會兒,那位爺終是熬不住了,從床邊下來,找了根凳子在我邊上坐下。“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嗎?”他搶過我手裡的杯子討好我。
我輕哼一聲,奪回杯子一口喝乾了裡面剩下的白開水,故意酸他:“我哪裡敢啊,您是誰啊,您是堂堂大清朝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