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機很不湊巧,但林卻還是淡淡的勾了下嘴角,沖淡了那縈繞在胸口的焦急,那護士明顯的是在擔心‘瘦小’的芽衣會為了裡面躺著的那個傢伙,耗盡身體裡的每一滴血。
芽衣點了點頭,默默的往抽血站走去,沒有叫上任何一個人作陪,眼睛有些無神的睜著,林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孩子的思緒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很怕她會這樣任由自己撞牆撞得頭破血流,於是拽著她的手臂,帶著她進了抽血室。
一下有些發麻的痛感,芽衣不由自主的盯著那略粗的針頭扎進自己的面板,挑進在面板上映出淡紫色的血管,然後一縷嫣紅便順著管子緩緩的流入了集血袋中,她只是無意識的按照護士的指示,及其有頻率的捏緊放鬆手中的小球。
記得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在這家醫院,自己遇到了這一世的親人,遇到了病重的幸村,遇到了養傷的那魯,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以後和自己牽牽絆絆的朋友、同學還有家人,當然還有各式各樣的鬼怪。
那些鬼如同人一般,心懷著一些什麼,所以有的兇狠,有的悲傷,但無論是哪種,它們都滯留在了人間,然後與她相遇,再然後發生了各式各樣的事情。
看著那緩緩流動的鮮紅,芽衣想起了最初的諸花,想起那憎恨著自己的紅衣厲鬼,想起了白的哥哥,想起了修的妹妹,一切的一切彷彿走馬燈一般,從自己的腦子中流過,眼前浮現著各式各樣的臉孔,有的還是人,而有的卻已經成了鬼。
“好了!”隨著一隻溫熱的手將那針尖抽出血管,芽衣的思緒也到此打了個休止符。然後又跟著林回到了那門前,盯著它,就彷彿能看到那正躺在裡面的人。手不由自主的放開了右臂上的棉球,覆上了自己的衣領。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呢?那個冷淡的超自戀少年,卻好像已經成為了她身邊的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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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芽衣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不置信的抬手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那門前的身影卻始終沒有消失。
“那魯……”芽衣覺得自己有些崩潰了,她竟然在大門的這一邊看到了那魯,她小心的抬眼看了看一臉如常的林,甚至於連白、小黑他們都沒有察覺到那門前的存在。
那魯看了看門,一臉的眷戀,而後回頭,便看到了一臉煞白的芽衣。
芽衣小心的吞了口口水,她不太相信的又看了看緊閉的門,和門上依舊紅豔豔的燈。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門前的那魯先問了出來。
芽衣一驚,卻發現除了自己和眼前的那魯,周圍的一切都已經靜止了。
“那魯,你……”
那魯笑了笑,帶著一絲溫暖,又看了看那門,而後抬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門,輕的彷彿怕將它摸壞一樣。
“你也分不出來嗎?”再回過頭的時候,眼睛裡盈滿了悲傷,卻依舊是淡淡的。卻有別於平時那魯的冷漠和淡然。
芽衣小心的看了看門前的那魯,疑惑一點點在腦中形成,“你不是那魯!”
“嘿嘿……”那長的和那魯一模一樣的少年笑容稍稍拉大了一些,“你比她聰明一點,我的確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芽衣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幾步,想要仔細的看看那少年。
“你也不記得我了嗎?你們都把我忘記了嗎?你們……”那少年落寞的看著芽衣,卻不再言語。
“你是……”芽衣的腦海中忽然有了這麼一個想法,或者說是一個大膽的猜測,“你是那魯要找的人,是嗎?”
那少年低下了頭,垂著眼睛,那和那魯一般的眼中緩緩升起了些許希望。身影卻變得單薄了一些。
“來找我吧!快些找到我好不好?”那少年仰著與那魯一樣的臉,卻滿臉的悲慼,“他明明答應了我,要帶我回去的!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我卻等不到他?為什麼他要停下腳步?”
“尤金……”芽衣叫出了那記憶深處的名字,那在陶小雨記憶深處的名字,“尤金哥哥……你在哪裡?我們找不到你了……”
尤金抬起頭,一臉的溫柔,輕輕的飄到了芽衣的面前,“你果然還記得我……”熟悉的動作,尤金如小時候一般抬起手,想要揉一揉芽衣的頭髮,卻一下子穿了過去,溫柔又失落成了落寞。
“小雨,我很孤單!就我一個人,你們都不在那裡……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快來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