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害了她,在他以為她傷害了自己的時候他盡全力還以顏色。可是,冷靜下來的他才知道自己也許一葉障木不知泰山,他不瞭解未央央如何知道自己想回美國?在離開星空微時她還是躊躇滿志地幫助他開啟銀行家的大門即便那個人是李濤,可她終究是為了自己,這一片心也是熾熱的。可是結果呢?他懊惱得要死,也再次委屈得要死。她說得真對,他就是個懦夫,是個愚蒙的懦夫。他再次覺得心疼,為自己,為自己那個動盪不安的念頭。他想他真的太不堪一擊了。
楊林忽然說:烈,我們還回去嗎?
李烈怎麼都覺得楊林一語雙關,幾年後李烈再次想起楊林的這幾句話時仍然感慨萬千,他記得那時他感激地用楊林稱之為深情的目光看著楊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但是楊林卻點點頭,那意思就是看懂了他。友誼就是提供一面鏡子,可以照出自己的過去,以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過去曾與朋友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這句話是米蘭昆德拉說的吧,那本書是否叫《本性》,至少應該是這樣翻譯的。
他果真就想起了那個其實有幾分空洞的卻很純潔而美好的愛情故事,也想起了未央央那天在肯德基時說起的我是誰的這樣的話,他也在想,我們愛的到底是誰?沉浮於愛情之中的我們到底又是誰?我們到底想要什麼?沉浮於俗世中的我們到底又想要去往哪個方向?是否可以在去那個想要的方向前放棄一些東西,蒙上一些東西,閉上眼睛摸著走。
他不願意去想這樣的問題,因為眼前的瑣事已經讓他精疲力竭,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如此深遂的問題,他將自己的思考停留於表相之上,他愛未央央,沒什麼理由,就只為在他迷途的時候她那隻手指引著他迴歸到了正確的方向。可他現在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愛她,就像那次一樣他在想他與她之間是否會有未來?他那顆此起彼伏的自尊心就像是暴風雨下的大海,暗藏無限,怨天尤人,怒吼咆哮。
所以,他看著楊林認真的面龐沒有說話,轉而他盯著走廊盡頭充滿陽光的窗前那個瘦削單薄的身影,他看到阿姨開啟了窗,相隔很遠,可他似乎感覺到了清涼的空氣正奪窗而入直入他的五臟六腑沿著他的血液迴圈進入了他的大腦,他已經開始頭腦清醒了。他對等待他給答案的楊林說:不!
林謙的眼光意外地跳動了一下,他沒有讓李烈繼續說下去,而是急著接著他的話說:我去叫醫生,你的藥滴完了。你回病房等著吧!
李烈看著他,經過一番掙扎後非常懇切地說:幫個忙如何?
林謙點點頭,一臉冷肅和不耐:我知道了!兒女情長!
他在走向護士站的時候回身衝著李烈淡淡笑著敬了個軍禮算作是對剛剛生硬態度的緩和。
那一剎那李烈火光電石般地閃現出疑慮,他在想難道是林謙告訴了未央央?但是隨即他又否定了自己,首先他不應該心存疑慮,其次,儘管林謙想回美國可他不至於利用未央央來撼動自己,憑他的聰明,就算是對未央央有誤解,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他低頭對楊林說:你就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
楊林一臉茫茫然:說什麼?
李烈順勢就說: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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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行門道 22(1)
林謙帶回來的訊息是:未央央是高燒引發肺炎,昨天晚上入院的。
他說這話時似乎帶著怨責又帶著無奈跟同情,當然他沒有忘記補充一句:跟你一樣,四十二度。
李烈在第二次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心猛地跳了一下。
林謙繼續補充著他的情報:她暈倒在車裡差點出了車禍。
李烈再也無法平靜,他的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可怕的畫面,他猛地由床上坐起來:我去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他下了床發現林謙與楊林平靜地看著他,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林謙還抱著他的肩膀:她未必肯見你,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面容很憔悴,一臉舊社會。她心中的你不是這樣的你。
李烈眼簾微抬,意外地看了眼林謙,他在想林謙怎麼會忽然如此瞭解未央央?那個疑惑又來了。他含笑繼續林謙的話題:我不撒尿也知道我自己長什麼樣兒,更何況,我剛剛出恭回來。
林謙哈哈一笑,皮笑肉不笑:李烈,你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嗎?
得到李烈讓他繼續說下去的指示,他說:你聰明,從科大到斯坦福,你就是榜樣,一直在前面帶領著我,讓我很不哲學的認為,你總是正確的,跟著你總是沒錯。你帶著我們回國參加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