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謙還是站在靠近他的位置,他似乎是有些心有餘悸地拍拍他的肩膀,說,幸虧有你的野心。
李烈抬起頭,透過剛剛消失的淚光,看到他的頭上竟然已經生出了白髮,他抬了抬胳膊碰了碰他,算是對他的玩笑的一種回覆。
感覺到累了嗎?
恐怕未來會比這更辛苦吧!艾金說,你我都知道最累人的在後面,這才剛剛開始。
李烈不由自主地陷在了沙發椅裡。
林謙在這時叉開了話題:李烈,今天電子科技大學有招聘會,我去看了看,有一間叫江南微電子的公司聲勢很浩大,說是會結束中國的無芯史,開出的薪資待遇很高。
李烈哦了一聲,微微一笑,都是假象!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江一南是個很會吹喇叭的人。
林謙坐在李烈的桌上,有些不平:我們這兒既是培訓中心,又是研發中心。萬一調教得差不多了,都飛了,恐怕就麻煩了,都是為別人做嫁衣了。
我們靠的不是高薪,是人格魅力,不是嗎?李烈還在微笑,想當初,你林謙一聲中國創造不也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只不過,這一年下來剩下的真正堅持到底的這十幾個才是我們真正想要的人才,真正的人才不只具有尖端的知識,更要具有完整的人格。所以,精兵強將是星空微的用人原則,何謂精,何謂強,換個角度來說,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嗯!林謙點點頭:不謀全域性者,不足謀一域。
李烈笑了笑:今天我已經是第二次說這話了。
看來,你今天又書生意氣揮斥方猷了?
楊林這時回過神來盯著他們:你們說什麼呢?
林謙撫著楊林的頭:你不必懂。對你來說,行為遠勝於理論。說著他端起李烈的杯子喝了口水,嗯,這是什麼?甜的?怎麼苦中帶甜的,你還嫌品味人生的苦甜不夠?
李烈忽然才想起未央央,他明白自己的失落是因為未央央了。他將桌上放著板藍根推過來:給每人分幾包,預防流感和慢性咽炎,不要讓楊小林同學的悲劇再度發生。
什麼時候這麼有人性了?林謙拿起來看了看,你絕對想不到,受誰的指點?哪個高人?
楊林好奇地拿起看了看:你確實比從前更注重細節了。
李烈卻沉思著彷彿沒有聽到他們的話,忽然眼光一閃,我得儘快落實人才中心的事,孩子得是自己養的才最孝順。
林謙不屑地掉轉頭,兒大不由娘啊!
李烈無聊地看了眼林謙,你不是也跑了幾年又回來了嗎?
林謙瞪眼:我不一樣!我是孝子賢孫。
李烈忽然有些落寞,我們是走得太遠,家的概念便變得大了,所以,回到了祖國都以為是落葉歸根。可是,現在,我的家在哪兒呢?
楊林忽然像一個少年老成的孩子嘆了口氣,是啊,我們的家在哪兒呢?我們的家人都在大洋彼岸,可是我們卻以為自己回了家。
李烈的心再次忐忑,這到底是事實,還是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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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閃耀得李烈的眼有幾分花,所以當嚴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竟然真的揉了揉眼睛。
幾分鐘前,技術部正在亂中有序地爭吵著下一步的技術問題,李烈正鬧中取靜地俯在楊林背後一面跟楊林交流一面盯著螢幕上跳出的數字字母,投入到小劉走到他跟前說了句什麼他根本沒有聽清,直到林謙的胳膊肘捅到了他的腰上,他才回過神來,嚴信的眼睛竟然反射出太陽的光,目光和挑起的眉尾又透著幾分狡黠:意外吧!嚇一跳吧!我不請自來。李烈頓時就挺直了後背,可是,他馬上又俯下身去緊緊握住了嚴信伸出來的小手,就好像那隻手裡已經捏著讓他如飢似渴的五千萬。這張並不英俊的臉其實是失散多年的親人的臉,期待相見,相見時又陌生與尷尬。
只有他一個人,李烈忙著端茶倒水的時候向樓下望了一眼,沒有車,這讓他心頭既興奮又不安,他樂觀地想是天降財神,但他也悲觀地想有的時候主動示好也許是場安慰,也許也是一場複試。他也在想這實在太複雜了,所以,他親手為嚴信泡了杯未央央送他的碧螺春。那種嚇煞人香飄蕩得李烈心癢癢心慌慌。
茶不錯!嚴信的開場白繞得太遠,聽說你喜歡喝茶?這是你家鄉的碧螺春?
朋友送的。李烈坐在嚴信對面的沙發上顯得羞澀,這麼多年在國外學習工作很緊張一直喝咖啡,回到國內才開始喝茶。
李烈那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