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得看不出帶有任何的表情,語聲也平緩低沉得聽不出有絲毫的起伏,但是瀰漫在他周身的極低氣壓讓每一個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心驚膽戰,因為這些正是王在爆發雷霆震怒之前的可怕先兆。
“是。”沒有人敢不怕死地去對視撒利耶深沉臉容上那暗如黑洞的雙眸,應了一聲之後全都噤若寒蟬地低垂下頭,誰也不想在王的無名怒火面前充當枉死的炮灰。
撒利耶很快地返回了王庭,一聲喝令,所有的人都倉皇退下,而他則徑直走向了自己平常議事的一間大廳,果然如他所料,賀延真的就在那裡。
偌大的地方,只點了一支牛油燭,昏黃的搖曳火光映照得一室半明半暗的,明明是平日裡最為熟悉的地方,此時看起來,卻不知為何,竟會乍然生出了幾分陌生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此刻在這屋中的、原本是自己最為熟悉深知的這個人,也在忽然間變得陌生疏離的緣故吧。
賀延此刻正背對著門,極為安靜地坐在桌前。
梨木鑲嵌青玉的寬大案桌上原本是一片狼籍的書籍、筆墨、卷宗和地圖,此刻都已經被極為細心地分文別類,歸置得整整齊齊。撒利耶最不耐煩做這些,一向都是由賀延跟在後面收拾的。
只是今天有些奇怪地,在那寬大的案桌上還放著一個銀製的小酒壺和兩個杯盞,此前賀延似乎正在自斟自飲。
撒利耶立在大敞的門前,卻沒有出聲,也沒有進去。
但是賀延已然感覺到了他那強勢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