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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宇珩一手控韁,另一手則環過狄霖的腰身,將他緊緊扣在自己的懷裡,狄霖剛一掙動,就被他更加用力地壓制在懷中。
狄霖掙扎了幾下無果,也只得放棄,任由自己的背脊與君宇珩的胸膛密合得紋絲不透。慢慢地,君宇珩的體溫透過倆人厚厚的衣衫傳了過來,或許是因為倆個人的體溫加在了一起,狄霖直覺得自己的背部燙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倆個人靠得這樣的近,就連君宇珩的心跳和脈搏都清晰得有如感同身受,而耳邊那細細密密的呼吸聲縈繞不去,比起春風更令人沉醉不已。
一陣急馳下來,狄霖忽然感到體內有些異樣,剛開始只是些微的眩暈,現在卻是越來越厲害,服了解藥之後漸漸凝聚起來的內息,突然不受控制地竄入各處脈絡,引得胸腑間氣血翻騰。他亦知道此等險惡之地不宜停留,一直強忍著心中的煩惡,但到底忍不住,“哇”地一聲,噴出了一口血,眼前頓時一黑。
君宇珩感覺到懷中的狄霖突然顫抖得厲害,發覺不對勁,猛地勒馬停住,正看到狄霖蒼白著臉吐出了一大口血,連忙一把抱住狄霖向前傾倒、萎頓下去的身子。
狄霖低垂著雙眼,無力地倚在君宇珩的身上,耳邊只隱隱約約聽到君宇珩似乎在焦急地低喚著他,聲音卻象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聽著君宇珩那終於不再是千篇一律淡然不變的語聲,狄霖的心裡竟有些莫名的高興,他想開口,然而唇舌卻象是有千斤重,怎麼也說不出口,昏昏沉沉間,他只感覺到君宇珩又抱著自己繼續打馬急行。
這一路奔行更疾,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下了馬踏上了實地,又似乎是走進了一所房子,君宇珩低聲簡短地吩咐了幾句之後,似乎其他的人都一下子走光了。
“……給藥的時候就說過,但沒想到這解藥竟是這麼霸道,不過淤血吐出來就沒事了。”微微怔了一下,狄霖才有些朦朧反應過來是君宇珩正在自己的耳邊輕輕地說話,很輕很柔,有種極其受用的感覺。
狄霖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倒是那口血吐出來之後,氣息不再全身亂竄,胸腑間的確是好受多了,只是全身乏力得很,不想動彈,連眼睛都不想睜。
正迷迷糊糊的,忽然間一隻手伸到自己身上摸索著、扯著腰帶,狄霖心中一驚,忙用手去推,卻碰在了一隻溫潤如玉的手上。
“我讓人送了熱水來,你泡泡發散一下積淤之氣。”君宇珩輕輕說著,一邊撥開狄霖的手,一邊毫不停頓地解開了他的衣帶,幫他褪盡了衣衫,然後放入了浴桶之中。
狄霖全身無力地靠在浴桶邊,倉促起身時未及梳起的一把黑髮就垂落在桶邊,有如一道蒼黑的瀑布。漫到頸項的水很熱,甚至有些微燙,在熱力包圍和浸潤之中,全身上下經脈中亂竄的氣血漸漸地平緩了下來,他慢慢控制著體內的氣息流轉一週後又歸於丹田之中,不覺長長吁出一口氣,感到通體舒泰,無比暢快。只是他的功力被禁制了數天,再經過這一番折騰下來,體力幾乎消耗殆盡。
“怎樣?是不是好些了?”君宇珩一直在旁邊仔細地觀察著,這時候伸手用指尖輕輕抹去了狄霖唇角邊的一點殷紅,之前已經擦拭過,想是天黑心亂並沒有擦乾淨。
“嗯。”狄霖閉著眼,渾身懶懶的,提不起一絲力氣,連聲音也透著幾分從未有過的慵懶,心下一鬆,睡意不知怎麼地就湧了上來,漸漸地要睡了過去。
明明狄霖唇邊的那點血跡早已經拭淨,但君宇珩的手卻並沒有收回去,而是一點一點地、極為細緻地描畫起了狄霖的唇形。
狄霖知道自己是應該推開的,但身體卻偏偏又如此貪戀著這一時半刻的溫存,內心裡掙扎猶豫著,然而這指尖輕撫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美好,他現在又實在是太累太困了,所以他既沒有出聲,也沒有動彈,而是徑自陷入了香甜的沉酣。
君宇珩一瞬不瞬地看著狄霖的睡顏,原來狄霖睡著的時候是這個樣子,沒有了那些在他醒時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堅毅、孤傲,隱去了逼人傲氣的臉容顯得有如孩子般柔美無邪,氤氳的水氣讓他的髮腳、眉睫都沾上了細密的水珠,烏黑而溼潤。那溫潤緋紅的臉龐,微抿上揚的唇角,縱然沉睡時也帶著意興飛揚的眉眼,都讓君宇珩的目光流連著,捨不得移開。
“水都快涼了,要睡到床上去睡。”直到君宇珩似乎帶著笑在耳邊輕喚他,狄霖才勉強睜了一下眼,發現這裡應該是一所普通的民居,極是寬敞的屋子雖然簡陋卻收拾得一塵不染,而自己則正泡在一個大浴桶裡,滿滿的一桶水現在已變得溫涼。
根本不理會狄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