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灑灑的凌空而下,帶著一縷縷的淡淡沉香……
當中的一名女子,宛若仙人之姿,額間一點梅花妝,更襯得素顏如玉,正是去年百花盛會的花魁楚依依。她身穿素白如雪的紗衣,梳著高鬟望仙髻,髮間的點翠嵌珠鳳凰步搖隨著輕盈的舞步而微微搖動,數層重重疊疊的白衣拖曳垂地,如雲的長袖飛舞。
而其餘的八名女子卻是輕紗蒙面,只露出盈盈流轉、欲語還休的眼眸。透過薄紗只可隱約看到那美麗容顏的輪廓,卻不得一睹真顏,彷彿霧裡觀花,水中望月,雖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得。
然而正是這種感覺令得臺下的男人們產生了興趣,紛紛低聲品評起了誰的舞姿妙曼,誰的風韻動人,誰的神情嫵媚,誰的腰肢纖細,誰的眼神銷魂……
曾子豫將視線從那些舞動著的千嬌百媚的女子身上移開,這些女子們縱然妝扮有如天仙,卻也只不過是在待價而沽、只等價高者得罷了,曾子豫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向旁邊看過去,韓廷軒已不再抓著自己,而是俯著身子,與狄霖說得眉飛色舞的,不禁失笑,搖了搖頭。
他年幼時所發生的那件事情,他從未對別人說起過,所以他知道,韓廷軒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感受的。
曾子豫起身站起來,走了出去,他決定到外面去呼吸點新鮮空氣。
過了好一會兒,韓廷軒才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左右看看,忙問起來。
有人想了想,告訴他:“剛才子豫說有點氣悶,好象是出去透氣去了,大概有好一會了。”
“這樣呀,那我還是出去找找吧。”韓廷軒抓抓頭,小聲咕噥了一聲,“不會是偷偷溜了吧?”
說著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 ※※※
寧世臣帶著淡淡的笑容,目光雖是望著臺上翩翩起舞的女子,但卻根本什麼也沒有看到,而是在看著極遠的某處。
忽然雅室的門上“格”地一聲輕響,那兩名侍從立即警覺地貼在門邊,眼中有精光暴閃,手已虛扣在了藏於袖中的兵刃之上。
寧世臣似是早已知道,只擺擺手,其中一名侍從開啟了門。
一個滿身黑衣的人輕輕地滑了進來。此人不僅滿身黑衣,連手上亦是戴著黑色手套,臉也完全用一整塊黑黝黝的鐵製面具矇住,只在眼睛處開了兩個針眼般的小孔。若是收斂了氣息,閉上眼睛,恐怕整個人都會溶入夜色而難以分辨。
黑衣人立在門邊,面對著渾身戒備的兩名侍從,也不說話,只緩緩地拉開了自己的衣袖。
寧世臣本冷眼看著,卻又突然出聲,“不必了。”
那黑衣人抬起頭,象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我已見過了一次,寧某自信雙目不盲,是絕對不會認錯人的。”寧世臣展開了一個溫和無害的笑容,他雖已不再年輕,長得也只能算是清俊,但這樣的笑容卻令他和煦如春風,讓人不自禁地心生傾慕,想要接近。只不過很多人在有了這種錯覺之後,往往會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象是根本沒有聽到,黑衣人絲毫也不停頓,擼起左手的衣袖,露出的面板有些蒼白,似乎長久不見天日,但卻細密緊緻,並沒有一般長年練武之人糾結的肌肉。
黑衣人右手的掌中突然滑出一柄銀色的薄刃小刀,銀光一閃而過,又倏地隱沒在了衣袖之中。而左手腕上已被刀刃輕輕劃過,慢慢湧出了一線殷紅的鮮血,右手再在上面輕輕一抹,手腕上浸染了鮮血的地方漸漸地顯現出了一個極為奇特的圖案。
黑衣人將手腕舉起,讓寧世臣驗看。
“龍,端王轄下的第一隱衛。”寧世臣看了一眼,彷彿輕嘆著,“其實你根本用不著每次都這樣來驗明身份的。”
“我的命都是王爺的,”龍並不理會,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區區這幾滴血又算什麼?”
他的聲音冰冷平板得沒有溫度、沒有情感,彷彿是種無機質的感覺,根本不象是人的聲音。寧世臣知道這是用內力控制喉頭的肌肉所發出的聲音。
“王爺令我前來問一句話。”龍慢慢地道。
寧世臣道:“請問。”
“你我兩家結盟合作,但昨夜之事為何事先沒有互通聲氣?”龍的聲音平板而沒有絲毫起伏,“是不相信我端王府,還是太傅府根本就想單獨行事?”
對於龍這一番近乎尖銳的指責,寧世臣並未變色,只緩緩而言,“關於這一點,請務必轉告端王,這件事情實是事出有因,太傅事先並不知情,又怎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