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君宇珩。
只是當那雙不知是被重重水霧濾去了其中的清冷幽寒,還是映入了粼粼波光而變得朦朧迷亂的眼睛望過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漫天的璀璨燈火、迷離水光甚至明珠光華都頓時失去了顏色,狄霖的胸中不禁一窒,幾乎說不出話來。
二、暗香人**
二、暗香人銷魂
女子長髮披散的頭用力向後仰著,完全赤裸的身體向上迎合地弓起,銷魂的呻吟已漸漸暗啞。
這具柔滑如上等絲緞的淺褐色胴體因為極度的興奮而驟然變得冰冷,散發出令人血脈賁張的濃濃幽香。君宇珩可以感覺到她那柔若無骨的纖細腰肢緊緊交纏摩挲著自己,那猶如蛇一般微微顫動著的身體,還有那沙啞破碎的呻吟,彷彿可以勾動起人心底裡最深沉的慾望,一時間,空氣中充滿了極度迷糜淫亂的甜香氣息。
那女子扭動喘息著,卻忽然睜開了淺碧色的眼眸,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時緊攥著一支金簪,猛地刺向了君宇珩。
用盡全力的一刺卻落了個空,然後她就感到手腕一陣劇痛,關節已然寸斷,那染了劇毒的金簪反而刺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
女子驚懼萬分地看著君宇珩那張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笑容的絕美臉容,似乎想要說什麼,然而見血封喉的劇毒卻是令她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下一個瞬間,她大睜的雙眼就完全失去了焦距,方才還美目盼兮的善睞明眸已是有如死魚眼珠,而且還泛起了一片詭異的慘綠色。
君宇珩淡淡地看著這雙淺碧色美眸之中到死都無法褪去的驚懼與不甘,卻沒有一絲的動容。象這樣的最終被死亡凝固在臉上的表情,他已見得太多了。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如雪的褻衣上濺了幾點暗紅色血跡,不禁微感嫌惡地眉頭一緊。
再也不顧及其它,君宇珩徑自來到了寢宮深處的溫泉浴池,隨手將汙了的褻衣遠遠地拋在了池邊,然後赤著足,沿著沁涼的白玉石階慢慢地走入了浴池之中。
散發著極淡硫磺氣味的溫泉水一分一分地將他微涼的身體浸沒包圍,漸漸地,空氣中已聞不到那種令他深感厭惡的淡淡血腥的氣息。
他深為厭惡血腥,可是卻又無法遠離血腥。因為權力本身就是建築在無數的流血和犧牲之上的。他一路走過來,走到今天,走到權力的最頂峰,在他的身側,那些流血和死亡又何曾中斷過?甚至就連他自己的手上,其實亦是沾滿了血腥。
只不過,似乎無論他的手上沾染了多少的血腥,他的這雙手伸出來時,卻依然可以如同白璧般無瑕呢。
看著他的這雙手的人,想必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象他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雙手,也曾經被鮮血染紅過呢?
君宇珩這樣冷淡而且漠然地想著,漸漸將自己的身體放鬆,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時間隨著流水靜默地流逝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已有了些許睡意的君宇珩模模糊糊地感覺到,原本溫熱宜人的泉水似乎正在漸漸變熱,然後他才乍然驚覺,其實是自己的身體正在無法控制地變熱,而且越來越熱,熱得焦躁難耐。
這一發現令他悚然驚醒,想要去撥動池邊的警鈴,卻發現全身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綿軟無力。
似乎有股浸入四肢百骸之中的洋洋暖意隨著血脈在體內流轉,渾身的力氣忽然間就象是殘雪在暖陽下一分分的消融。而同時身體卻象是變得越來越敏感,靜靜流淌的水流的每一下輕微波動和起伏,都彷彿能夠激起體內深處的一陣熱流和一串顫慄。這種奇異的感覺一波來得比一波強烈,不斷地向上攀升,卻似乎永遠都沒有頂端亦沒有盡頭,無法擺脫,只能無力地承受。這簡直已可說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卻又隱隱帶著極大的歡愉。
君宇珩幾乎要用盡全力抿住雙唇,才能讓自己不發出呻吟。在整個意識陷入黑沉混沌的迷亂之前,他忽然有一絲瞭然地想起了那個侍寢女子情動之時身體所散發出的令人沉醉的幽香,他也終於有些瞭解,那個女子將死時的眼中為什麼會露出那麼不可置信、那麼不甘心的神情了。
正在無力掙扎著的君宇珩忽然感覺到有人正在接近,縱然是在心神迷亂恍惚之中,但他還是感覺到了那彷彿與泉水流動的韻律極其自然地融合在一起的輕捷腳步聲,他想也沒有想地,就轉過了頭去。
或許是溫泉浴池周圍氤氳的水霧吧,遠遠望過去,映入眼簾的只是一個極其模糊的修長身影,看不清,卻很奇怪地有種極為熟稔的感覺。這讓君宇珩的心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