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王凝眉深思,對面的王憐花也好不到哪去,面無表情,眼中倒是露出了以往難見的認真。
大廳中賭博的幾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緊張的氣氛,沈浪抬眼望去,眼中略有些擔憂,卻剛好對上同樣抬起頭的白飛飛。
沈浪愣了下,隨即有低頭看自己手中的牌。
白飛飛剛剛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東西,不過很遺憾,沈浪知道,卻也不會接受。更何況他不是白飛飛心中的那人。
對弈中的兩父子似乎都殺紅了眼,快活王竟然都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殺氣,而王憐花眼中也是一片冷芒。
白飛飛有些害怕地後退了一步,眼中露出了一絲凝重。
那裡的賭局早就結束了,只是眾人都還未散去,畢竟正主還沒說話,他們也不好走。
沈浪並沒有太過靠近他們,但就是站在不遠處也足夠看清棋盤上的情形了。
黑白雙色彷彿交戰的兩路大軍,而且雙方勢均力敵,互不相讓,這樣最後的結果也只是兩敗俱傷。
空氣中好像有根看不見的弦正漸漸繃緊,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深怕打擾對弈中的兩人。
忽然,快活王啪地放下一子,王憐花也只是隨意地接上一子。
許久,兩人都抬起頭來,空氣中的緊張也漸漸散去。
白飛飛探頭看了眼,她雖然看不出他們究竟是怎麼下的,但是卻也看得出結果——和棋。
快活王哈哈大笑:“痛快,從來沒這麼痛快過!”
快活王話語中豪氣沖天,在場的人紛紛望向他,想看看究竟是什麼,讓這個平日裡溫和有禮,卻不失霸氣的梟雄失態至此。
王憐花亦是露出了淺笑:“和爹對弈,真是獲益良多,孩兒倒要謝謝爹手下留情。”
白飛飛為快活王倒上一杯茶,柔聲道:“王爺下棋很費心神,更何況現在也不早了,要不先休息?”
快活王擺擺手,看著棋盤,道:“早就聽聞下棋如觀人,看一個人的棋便能看清他究竟是怎樣的人,原先本王深信不疑,不過此時卻有些說不準了。”
王憐花微笑道:“這世間那有什麼事是一定的呢。”
快活王撫掌道:“不錯,憐花說得有理。”
偏頭看了下大廳裡的其他人,看看現在時間也已經很晚了,再加上剛才消耗了太多,快活王便讓他們休息了。
之後問起那些人中誰贏了,獨孤傷回答“沈浪”。
明月當空,快活王一個人坐在院中,身旁僅只有獨孤傷一人。
許久,快活王問道:“你看沈浪和王憐花究竟是怎樣的人?”
獨孤傷沉默。
快活王笑道:“你看不出來?”
獨孤傷道:“他們絕非常人。”
快活王嘆息:“是啊,本王自然看得出他們和別人不一樣,不過卻也看不清他們兩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想到今天的棋局,快活王嗤笑道:“好一個以退為進,以守為攻,如果本王沒有經歷那麼多的話,幾乎都要被那小子給騙過去了。”
獨孤傷蹙眉:“既然如此,王爺為何要將他帶在身邊?”
快活王嘆息:“你覺得本王還能活多久?”
獨孤傷身形一震,急聲道:“王爺自然長命百歲。”
快活王哈哈大笑:“古來帝王有多少人追求長生不老,但是最後都逃不過一死。生老病死是是每個人都必然經歷的過稱,本王自然也不會倖免。本王雖然不服老,但是卻也不得不為將來略作打算。”
獨孤傷道:“王爺不是要迎娶王妃麼?既然如此,王爺還有機會。畢竟將孩子帶在身邊總比讓人養大來的親。”
快活王眼中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神色,不過卻說出了令人心驚的話:“本王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本王卻不會讓王憐花以外的任何人接手本王的事業。所以,就算是本王將來迎娶了王妃,也沒有人能和他爭這位置。”
就算王憐花手段魄力很高,但是世間比他好的大有人在,快活王若是自己培養的話,一定也能培養出一個不下於他的人來。
獨孤傷驚訝道:“為何?”
快活王眯了眯眼:“因為他是我快活王的兒子!”
獨孤傷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只是閉上了嘴。既然快活王都這麼說了,就說明他已經下定決心,可為何他會如此看重王憐花?難道只是因為是他的兒子?
王憐花和快活王拼殺了一場,耗費了大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