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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半響的迷濛之後,夙槿言已經清醒了許多,他將蕭白從懷中鬆開,眼睛看進他的瞳孔之中,擔憂卻掩飾不了其中的幾分欣喜地開口問道:“你怎麼也被放下來了,難不成他們也要將你關在這裡一輩子?!”

被夙槿言勒的險些沒有喘上氣的蕭白重重地喘息了幾聲,卻沒有因為夙槿言的動作而發火。

只見他搖了搖頭,伸手將夙槿言頭頂那些塵土碎屑清理開來,嘴角輕輕扯起,“不是,槿言,我是下來接你的。”

“他們怎麼會這樣輕而易舉地放過我?”面上沒有任何喜色,夙槿言輕嘲一聲,而後便擰緊了眉頭,藉著洞中稀微的光亮細細地看著蕭白的眉眼,問道:“小白,告訴我,你是不是答應了他們什麼?”

“沒有。”蕭白搖了搖頭,牽過他的手與他一起走進了竹篾之中,上方的騰條被慢慢拉起,二人立身的竹篾緩緩地升上了洞頂。

還未站穩的夙槿言身子不由得隨著上升的竹篾晃動了一下,眉頭未松之間忽然覺得自己的腰際被一雙手臂緊緊地抱了住,胸口隨後也出現了輕軟的觸感。

夙槿言低下頭,卻見到自己的胸膛與蕭白的耳側緊緊地貼近,那一頭柔順的烏絲纏上自己髮梢,交纏不清,讓他的心逐漸鎮定下來。

同樣安定下來的還有伏在夙槿言胸口的蕭白,拋卻所有的喧囂,只有那健碩有力的心跳給予了蕭白最後的一道力量。

蕭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鬆開掌中的力度,兩手垂放在身側,滿慢慢地抬起頭對上夙槿言的眼睛,說出了幾個字出來,“只不過……”

只不過,我終究是騙了你。

隨著蕭白聲音的出口,竹篾終於升到了洞頂,洞中的黑暗被洞外的光芒驅散,夙槿言卻陷入了另一處黑暗之中,只來得及喊出兩個字來——“小白……”

小白,你說過,不會對我用上你夢隱族的術法,你食言了。

蕭白右手託著夙槿言歪倒的身子,左手摸上自己的胸口,腦海中只剩下夙槿言眼中最後那一瞬間的哀傷與不解。

蕭白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溼意盡數吞進自己的心中,不顧洞口眾人的驚訝之色,在夙槿言的唇上烙下了深深的一吻。

槿言,這是我第一次對你用了我夢隱族的術法,也將是我最後一次對你使用這術法。族長已經打算舉族從這裡遷移,尋找另一處新的世外桃源,只願你能忘記蕭白這個人,不管我曾經在你的世界裡出現了多久。

“將他送到族外交給他們蟻樓的下屬,好好安置。”

“好。”

——分割線——

渾渾噩噩地拜了天地,早已忘記了手中那紅色綢帶的觸感,只因那一頭牽的並非是自己心中所愛的那人。

蕭白朦朧著雙眼,一身酒氣地被眾人簇擁著進了婚房。

紅綃暖帳,鳳冠霞帔,本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如今卻成了躲也躲避不了的深淵地獄。

嬉笑聲盡皆散去,耳朵終於得到了瞬間的清靜,蕭白搖了搖發疼的腦袋,一瞬間清醒了許多。

挽起袖口嗅了一嗅,蕭白嘴角彎起苦笑了一聲,他向來滴酒不沾,想不到到了這個時候竟是想醉也醉不了。

“槿言……”蕭白口中喃喃,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渾濁的酒氣,淺淺薄薄的霧氣在寒涼的夜色之中散開,在他的面前暈了一層淺白色的壁障來。

隔著這一次瞬間就會消失的壁障,蕭白看到了前方床上坐著的那人,那一個同他拜了天地也拜了高堂的一人。

那人身著一家大紅色的嫁衣,安靜地坐在床頭,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平放在膝蓋之上,頭上因為蓋著紅色的蓋頭而不知道長得究竟是何種模樣,但看那身形倒是比尋常女子寬量了許多。

提步向著床邊走進了幾步,蕭白終究是在五步開外站住了身形,聲音冷淡的似這寂寥蒼涼的夜色,讓人忍不住就想要打上一個冷顫。

沒有任何猶豫的,蕭白的聲音擲地有聲地在那人心頭響起,隱忍著一絲蒼涼一絲倔強。

“我先與你說好,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族長新收的義女也好,流落在外的族人也罷。”

“我不會在意你究竟是真心嫁我還是迫不得已,但若讓我盡到夫婿的責任,哪怕是僅僅與你相敬如賓,我也是不願。”

“怨我或是恨我盡皆隨你,此生此世,我不會再有旁人。”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蠟炬之上的一滴淚光也應聲而落,燈火明滅了一瞬,床上那人的身形也稍稍輕顫了一瞬。

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