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仁固然強大,也需要有一個人,可以承托住他千瘡百孔的靈魂,可以負擔得起,他身上施加的痛苦。顯然,金允航不是這個人。
孫雅仁不需要憐憫,他缺少有一個人,將他對愛情的執著、卑微的情緒,妥善安放。
費長樂站在孫雅仁的身前,抵擋著午夜的寒風,這陰冷的深夜中,費長樂只穿了一件下午比賽的運動半袖,卻是一身的熱汗。
“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我家住的地方太偏,沒有計程車,跑來的。”
孫雅仁緊了緊身上的運動外套,泛著淡淡的汗味。
“會開車嗎?”
“只會一點。”
“什麼時候學的。”
“下午,譚文教的。”
孫雅仁笑了笑,將車鑰匙扔給費長樂,“你開車。”
坐上駕駛位,車裡的溫度還是很低,費長樂按照譚文說的,將車子啟動:“老闆,這是我第一次開車。”
孫雅仁目視前方,點燃一根菸,目光虛無,“沒事,我相信你。”
生命之紋收起,感覺到了孫雅仁身上的氣息,不只有金允航的,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沾染少量香水味。
急停了兩次後,車子開始平穩的行駛,費長樂除了紅綠燈之外,並不會看其他的交通標誌,連續走了兩個單行道,差點與對面的車撞上。
孫雅仁也不提醒,漫無目的的凝視著遠方。
“老闆,您讓我開車並不是信任我。”
孫雅仁轉過頭,點上一根菸,道:“你想說什麼。”
“您之所以讓我開車,是想著,即使撞到也無所謂。”
“……”
“您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我想是金先生的女朋友去了。”
“閉嘴。”
“就算知道他有女朋友,但還是接受不了看金先生和別人……”費長樂的話音未落,孫雅仁一拳打了過來,費長樂沒有躲閃,快速踩下剎車。 右臉頰結結實實的接下了這一拳,孫雅仁身體雖弱,14歲後就開始習武,拳頭一點都不留情面,費長樂嘴角磕到牙齒上,傷口處血液順著下頜留下,右臉頰紅腫了起來。
“看來我最近太放縱你了。”目露寒光,孫雅仁微眯雙眸道。
“生氣代表您害怕了。”
掏出槍,上膛,抵住費長樂的太陽穴:“我讓你閉嘴。”
費長樂眼神沉寂無波的凝視著孫雅仁,沒有任何的躲閃。
“是誰告訴你的?”孫雅仁問道。
“您指什麼。”
“你知道的事還不少啊,是譚文?還是許峰告訴你的?告沒告訴你,我的肛、門曾經撕裂到無法合攏?說沒說我因為想吸毒卑賤的匍匐在地,還是我對金允航的齷蹉的想法?”孫雅仁的情緒沒有波動,聲音沙啞冷淡的質問出激烈的話語,淡色的雙眸就像一灘泥沼。
“我並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不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受我這樣的人支配,很噁心吧?”
“老闆是很完美的,只有在面對金先生的時候,您才會失態……”
又一拳,在同樣的一方落下,費長樂的牙齦慢慢滲出血來。
下頜的血液滴在衣物上,費長樂從副駕駛前方的小櫃子中取出紙巾和藥膏,拉過孫雅仁的手。
孫雅仁的手一顫,任由費長樂將上面的血擦去,拳頭在擊打的時候撞到了費長樂的牙齒,微微破皮,費長樂將消毒藥膏塗在上面,貼上創可貼。
孫雅仁的車上,時時備有藥物和槍支。
貼好後,費長樂放開孫雅仁的手:“我從沒有認為老闆您噁心,無論老闆您有什麼樣的遭遇,我這個人只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孫雅仁轉頭看向窗外,冷淡道:“開車。”
“回別墅?”
“遮陽板上有地圖,隨你開。”
取下地圖,費長樂確認現在所在的地方,打算順著公路一直開。
啟動車子,孫雅仁淡淡的道:“這個路口往前右拐是單行路。”
“是。”
孫雅仁扔過來一包東西,費長樂拿起一看,是傷口消毒溼巾。
23、二十三
開車的時候並沒有確認油桶的儲存量,費長樂無意間的一瞥,剩餘少的可憐,能不能到達最近的加油站都是問題。
幸好沒有上高速公路,順著道邊停下。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