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離歌淡淡道:“西疆曾盛傳一種咒術,強行將五行之力植入人體,久而久之竟衍生出一個特殊的家族,世人稱暗巫族。暗巫族人天生異能,修煉往往事半功倍,成效甚佳。可惜……”話至此處,離歌已然色變。
肖崇真也不是那麼愚笨的人,聽雲華真君說話,見離歌眼色行為,臉色也凝重起來。
小談笑看肖崇真和離歌臉色不好,頗有些不安。她轉過頭看了看倒在遠處的壞人,忍不住小手又緊了緊。
姬雲華牽起小談笑的手,忽而又轉開話題道:“笑,他們好嗎?”神情雖然柔和,離歌卻覺得那平和的話語中暗藏著腥風血雨和冷冽漠然。他有一種感覺,一旦談笑輕輕點一點頭,他和肖崇真就會像那邊的王湘子一樣了。
元嬰的真君要殺他們比捏死一隻螞蟻都要簡單。
生死操於他人之手的感覺讓離歌的心沉浮不定,但他下意識地站到了肖崇真的前面。
姬雲華只當沒見,靜靜瞪著小談笑的回答。
小談笑癟了癟嘴,很想告訴師父她最近受的委屈,想告訴他離歌如何搶了她心愛的小劍,如何欺負她哭鼻子,笑話她沒人要等等,可她剛想開口,眼角便掃到了離歌的眼睛。
那雙眼,好像第一次清微師兄發現一個弟子把她推到時淡淡拂了下袖,而那個弟子立刻跪地磕頭時的眼睛。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弟子,也沒有人對她提起過。
小談笑抬頭看著師父的臉,小聲道:“好。”
離歌和肖崇真的心漸漸放下來。
姬雲華沉默了一會兒,“那讓他們給笑作伴好嗎?”
離歌再次收緊了手,肖崇真卻略有些期盼。
“像師父和清微師兄一樣嗎?”
姬雲華笑了,“你說呢?”
小談笑想了想,搖搖頭道:“阿笑有師父和清微師兄就好了。”
姬雲華沉默了片刻,點頭道,“既如此,便跟師父走吧。”說著牽起小談笑的手就要帶她走。
離歌的心像是水裡火裡走過一趟一樣,沒想到這位真君這樣就要走了。他正要說話,肖崇真已經跳出來道:“阿笑!”
小談笑回頭,神情不像前幾天的膽怯柔弱,倒是輕鬆靈秀了不少。
肖崇真剛才受姬雲華的影響,氣息起伏不定,這時猛然開口,心便有些往上跳。他想到這幾日與小談笑的相處,又想到這位真君是天華門說一不二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可不是容易見到的,再想到太真派的種種和離歌,咬了咬牙,道:“真君,我……我和離歌想做天華山的弟子,想陪著阿笑。”
離歌拉了拉他的衣服,他卻拍開了他的手。
姬雲華沒有回頭,卻問:“笑,你說呢?”
小談笑是個乖巧的孩子,她這些日子與肖崇真相處得不錯,一個人無依無靠,自然對溫和開朗的肖崇真暗生依賴,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姬雲華和秦知微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在小談笑的心目中,整個世界彷彿都只有姬雲華和秦知微,其他人就和天華山的花花草草一樣,有的人對她好,就像是美麗的花朵,她便心生歡喜親近,有的人對她不好,便像是枯萎的敗葉,她便儘量遠離。
她是不安的,因為不安,她便會怕如果與別人作伴便會被師父和清微師兄拋棄。雖然這種感覺莫名其妙,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來的結論,但她潛意識裡一直信奉著。所以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她可以沒有很多東西,只要師父和清微師兄在就好了。似乎這就是她的全部。
肖崇真見小談笑發呆,忍不住輕喚道:“阿笑?”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他不爭取一下,恐怕這輩子都很難進天華門,也很難再看見這個可愛的小娃娃了。
姬雲華笑了,他心思一轉,看了眼後面默然無語的離歌,忽地抽走小談笑手中的匕首扔了過去,淡淡道:“若想來,便去登仙台吧。”然後袖角微揚,一股勁風捲向王湘子,不一會兒便裹著他的身體消失在天邊。
離歌忍不住挪動腳步,皺了眉。
姬雲華卻道:“此人陽壽未盡,命不該絕。二位若想報仇,還需等上些時日。”
小談笑看得不明所以,但也不問。在她看來,師父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但肖崇真想起師兄,心中就很難平靜了。
離歌突然問:“真君可知暗巫族的破咒之法?”
姬雲華牽著小談笑走出一步,雖是一步,但在離歌和肖崇真看來卻像是千里之遙。只飄渺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想要答案,便自己尋來。”
肖崇真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