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上面。
合影中,母親親暱摟住女兒的畫面,讓華鼎想起了自己五歲那年,也是在這個浪漫之都,也是在這個同樣的位置,他的母親也摟著他留下了同樣的回憶。
笑著把相機還給那對母女,華鼎準備繼續往前走去。
只不過,當他回頭的瞬間,餘光卻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男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對著他不斷的招手。
“呵呵。”華鼎自嘲一笑,向著男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來到男人的面前,華鼎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
男人和華鼎一樣,是東方人的面孔。
長的很帥,個子也很高,手裡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慢慢的品嚐。
“沒看出來,你還有攝影的天賦。”男人舔了舔嘴角上咖啡的奶漬,用不太標準的華夏語說道。
“攝影不用天賦,只要會按快門就行。”華鼎坐在了他的身邊,隨意的說道。
男人聞言,嘴角有些笑意,說道:“不一樣的,有天賦的人的作品會讓人賞心悅目。你們華夏的陳老師,我對他的攝影作品就十分喜歡,尤其是那張《醫者仁心》。”
“我也很喜歡那張。”華鼎點了點頭,身子靠在長椅的靠背上,腦袋仰向天空,過了許久才說道:“可惜我不喜歡照片裡的那個人。”
“為什麼不喜歡呢?”男人覺有興致的問道。
“因為他的出現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我的一切都因為他徹底破碎了,你說我能喜歡他麼?”華鼎出聲說道。
男人似乎很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不過,我很喜歡他。”
“為什麼喜歡呢?”華鼎問道。
“因為他的出現把我從萬丈深淵里拉了回來,我的一切都因為他變得更加美好,你說我能不喜歡他麼?”男人用相同的句式回答道。
華鼎聞言,不再出聲,繼續看著他的天空。
男人依舊喝著咖啡,完全沒有打擾他的意思,只是會時不時的看一眼手錶上的時間。
兩個人像是兩個雕像,定格在長椅上不再移動,與四周不斷變化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手中的咖啡早已經喝完,而華鼎也終於站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吧。”華鼎問道。
“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男人答道。
“只有五分鐘了麼。”華鼎的目光戀戀不捨的在埃菲爾鐵塔的廣場上掃視,想要記錄下這裡的每一點一滴。
可惜,風景依舊,人群中卻再也找不到當年的母親和兒子。
“走吧,人去樓空了,沒什麼好留戀的。”華鼎深深嘆息,說道:“在仇恨中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也該解脫了。”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華鼎看向男人。
“你可以叫我瘋子,他一直這麼叫我。”瘋子說道。
“瘋子?”華鼎有意外,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你很安靜,我沒看出來你哪裡像個瘋子。”
“因為來之前他囑咐過我,不可以殺人。”瘋子咧開嘴,招牌式的嗜血笑容一閃而過。
……
華夏,燕京。
一座別墅的房間裡,巨大的窗簾掩蓋住窗戶,原本陽光明媚的天氣卻無法滲透進來。
華文良坐在沙發上,滿臉的頹廢,手中緊緊握著杯子,裡面是晶瑩剔透如琥珀般的液體。
來自加拿大的威士忌一直以來都是華文良的最愛,用黑麥、大麥和玉米混合釀製的這種酒,在經過四到十年不等的貯存以後,喝在嘴裡氣味清爽、口感輕快。
“你不來一杯麼?”華文良舉起酒杯,向著斜對面的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年輕人微微示意。
“不好意思,我只和朋友喝酒。”年輕人拒絕道。
“可惜了,我這瓶是珍藏了十二年的好酒,你無福享受。”華文良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這有什麼可惜的呢?”年輕人的表情看不到,但語氣中卻能聽出來他很無所謂的說道:“和朋友喝酒,一杯二鍋頭也能喝出五糧液的味道,但和敵人喝酒,一百年的威士忌喝起來也是苦澀無比。”
華文良聽到這話,眉角一挑驚訝的看向黑暗中,讚歎道:“我一直都小看了你。”
“錯了。”年輕人的黑影晃動彷彿是在搖頭,說道:“你不是小看了我,而是你從來都沒看過我。哪怕你曾經正眼看過我一次,你也不會